“欠条呢?”
“在我们大哥那儿。你放心,咱们手续齐全,从不坑蒙拐骗。”这圆头自以为幽默,咧开嘴冲两人乐呵。
车开进一个小区里,圆头带着两人下了车,身后还跟着七八号人,把他们的退路都堵死了。
江快雪也没打算逃跑,他带着一个视力障碍的松月真,能往哪儿跑。
一行人上了楼,进了门,江快雪没细看,就被圆头带到了一处会客厅里。
里面坐着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黑面庞,两道张飞眉,眼神不怒自威,他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瘦一高。那个高个子江快雪有印象,正是上次在电梯里堵人结果被他打进派出所的那位。
“松先生,坐。”松月真在他对面坐下。大哥让人上了茶,说话挺客气:“六十多万的事,本来也没必要特意把您请过来,不过张明月过世了,这该交接的也得交接一下。这是欠条复印件,您看看。”
江快雪接过来,看了一眼,欠条上有签字,有手印,白纸黑字写着张明月的借款:十五万。但是利息特别高,这利滚利,张明月还不完,渐渐地就累积到了六十多万。
江快雪把欠条上的内容读给松月真听,松月真早就猜到张明月恐怕是一脚踩进了高利贷的勾当里,也并不怎么意外。那老大见他面不改色,笑道:“松先生有胆魄。您看看,这六十三万四千块钱,您要怎么还?”
“现在还。”这六十多万是张明月欠下的债,法律上来说跟松月真没关系。但这群流氓不是会老老实实遵守法律的人!他们会上门去找松月真的第一次,就会再找他第二次。松月真倒是不怕流氓们,但是他担心小江。
上次小江是占据了地势优势,侥幸把这群人打退了,没受什么伤。可下一次呢?对方人来得更多呢?他们会不会伤到小江?
松月真可以忍受自己受伤,但他不能让小江被伤到。
他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松月真拿出手机,跟他业内的几个关系不错的合作方联系,想先借点钱来应付。
“我这里也有点钱。”江快雪红着脸小小声说。他手里才两万多,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松月真一愣,笑了:“不用,你的钱自己留着。”
那高个子看了江快雪一眼,弯下腰在大哥耳边说了什么,大概是上次上门收账被江快雪堵在电梯口痛揍一顿的事。哪知道大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臭骂道:“你自己技不如人,几个兄弟都搞不定人家一个,还好意思来告状?!”
那矮子连忙捂着脸求饶。
江快雪看了,忽然有点心疼他了。在外头要账被自己打,回家还要被老大打,唉,果然不是每一个老大都像莫飞那么好的。
松月真还在等人回复,朝着大哥的方向开口说话:“我想问问,我妈妈跳楼之前,你们有去找过她吗?”
那大哥笑了一声:“张明月借了我的钱,在外头躲了两个月,叫我这些兄弟一顿好找。要不是找不到她人,我也不会让弟兄们到外地去找你。她自杀之前,我的确让弟兄们去找了她,可我得声明,她的死跟我们没关系。”
“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泄露了她藏身的地方的?”松月真问道。
张明月既然躲了两个月都没被找到,说明她藏身的地方足够隐蔽。再加上她跳楼的前一天还给方千晓打了电话,极有可能在那通电话里泄露了自己的落脚处。那么是方千晓把她的位置暴露给了这些收债人?
那大哥狡猾一笑:“我想松先生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
松月真垂下眼睛,握紧了拳头。
等了片刻,松月真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聊了两句,挂掉时脸色不太好。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大哥笑眯眯地问:“怎么,松先生,筹到钱了吗?”
江快雪把松月真拉到一边,问道:“怎么了?”
“只借到三十来万,有的之前说的好好的,现在又不肯借了。有可能是赵志明在给我使坏。”松月真皱起眉头。
大哥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松先生,没关系,这钱你也不用急着还,过阵子再还也成。”
这话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高利贷拖一天就加一天的利钱,就怕他们现在还了三十万,过一阵利滚利又变成了负债六十万。
江快雪想了想,提议:“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江风,问他借三十万,这钱就算你借的,到时候你有钱了再还也行。”
松月真想了想,点点头。
江快雪给江风打了电话,江风在开会,一时半会走不开,让助理出马。他们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江风的助理赶到了。
其实江风也可以出手直接把这拨人料理了,可又不是他弟弟出了事,他没必要非得跟人结怨。强龙不压地头蛇,能把这事干干净净地了结就行了。
助理一进来,废话不多说,直接转了账,松月真拿到他妈的欠条,确认一切无误,把钱全部转了。
大哥收到了钱,自然是喜笑颜开,跟江风的助理套近乎,又说江快雪也太真人不露相了,早知道他是江风的弟弟,他就亲自出马去请人了。
江风的助理懒得跟他歪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