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妄图窃取皇朝气运强盛自身,为域外之魂所惑险些成为天下罪人的人,有何资格做太上皇朝的帝王,被后人供奉祭拜。
尤其,今日太上殷所为种种,更是当着天下五域十四州的修士被揭破,太上非玦必须做出决断。
在无数修士目光注视下,烈帝缓缓开口:“准。”
众多出身太上皇朝的修士在此时起身,躬身向上方一拜:“陛下圣明——”
在太上殷之事上,太上非玦处置得十分果决,未曾有偏私之行,并非中域出身的修士见此,对其与太上皇朝的印象终于也回升几分。
站起身,太上非玦看向在场众多修士,抬手郑重一礼:“此番是朝中不察,令域外之魂作乱,请天下同道见谅。今日之后,我朝会逐一排查中域各地,解除背后隐患,必定不会叫神谕族图谋成真!”
神谕族所图谋的,是这片天地。若是让其取代天道,那此界修士毫无疑问沦为他们的奴隶,连生死都只在其一念之间。
众多修士也连忙回礼,太上非玦不仅是太上皇朝的景帝,更是合道境的修士,他的礼,当然不是谁都能轻易受的。
“神谕族所图甚大,既然此前明镜天内也有其踪迹出没,那五域十四州其他诸地,未必没有域外之魂潜伏。”太上非玦沉声又道,他身上气势如岳峙渊渟,令人信服,“还请诸位联络门下族中,尽心调查,免叫域外之魂图谋得逞。”
在场数名颇有地位的大能都开口应了,这本是应有之理。
太上非玦随即看向太上葳蕤:“今日若非妖尊,我中域也难除此隐患,孤理应谢过妖尊。”
说罢,他又向太上葳蕤一礼。
太上葳蕤站在原地,也未曾退避,受了他这一礼。
远远相对,
她等着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果然,太上非玦抬起头,开口便是发难:“周天星辰阁之祸虽与飞霜君无关,但星冕阁下留下的星图不假,玄龙灭世的谶言,并非作伪。”
太上葳蕤冷声道:“景帝是要凭一则谶言,将不曾有的罪名加诸于他?”
“谶言在前,飞霜君与神谕族之间,也未必全无干系——”太上非玦的语气有些沉。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便也引起了许多人不由升起了如此猜测,神谕族欲谋夺这片天地,而飞霜君有灭世之相,倘若他是神谕族,一切也正说得通啊!
太上葳蕤的双眼危险地阖了阖,太上非玦敢将神谕族牵扯到燕愁余身上,却是她不能忍的。
渡劫巅峰的威压毫不客气地向太上非玦碾压而去,他自然不会退,无形的威压相撞,陵云台上像是忽然起了一阵风,周围坐得近的修士都不由呼吸一滞。
面对合道初期的太上非玦,太上葳蕤并未落在下风,脸上也未曾显出不济之色。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对妖尊的实力有了更高几分的评价。
便在此时,烈帝出手,将太上非玦的威压尽数消泯。他不必多说什么,已然表明了态度,太上非玦的脸色不由更沉了几分。
剑拔弩张之际,苍黎开口道:“景帝陛下多虑了,飞霜君乃是我玄龙一族莲蕖老祖亲子,降生在混沌破碎之前,虽然破壳较晚,如今不过三百余岁,但我龙族自离开母体之际便神魂已成,又怎么可能被域外之魂取代。”
“此事,我母君也知晓,当日便是她与大祭司一道验证了小燕老祖的血脉,陛下若不信,尽可传讯我母君相问。”
在场修士还是第一次听说燕愁余的来历,颇有些意外,谁也没想到,燕愁余年纪不过三百多岁,在龙族却要被叫一声老祖。
沉月上前一步,今日本是周天星辰阁以星辰令相邀天下仙门世家前来,他们却沦为了看客,他缓缓开口道:“周天星辰阁虽观星图,知天命,但掌尊早有言,我们所窥得的天命,或许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罢了。”
“所以她在世之时,甚少将自己卜出的星图公诸于众。”
沉月虽未曾有机会面见星冕,但他从自己的师尊,师祖口中,听过许多关于她的事。
“无论那张关于玄龙灭世的星图是真是假,都不应借其向飞霜君定罪,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而非顺应天命。”
“说得好!”
在沉月话音落下之时,场中有修士忍不住喝彩道。
修士求道,本就是在争天命啊!
“当日飞霜君在东域时,闻听有魔修屠戮凡人,追查前去,不舍昼夜,终将其斩于剑下,以他的性情,又怎么会灭世?”
“南域地火,也是飞霜君不惜自身前去镇压,其时情状乃我族亲眼所见,绝不作伪。”
“昔年我门中弟子于海上遇风暴,也是因飞霜之故才能获救,天衍宗教养出的弟子,从来有任侠之风!”
……
无数道为燕愁余说话的声音同时在司南山巅响起,这些年来,他所行所为都是被人看在眼中的,没有人能抹煞这些事。
看着这一幕,燕愁余不免有些怔然,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多的人选择相信他。
“你本就值得他们相信。”太上葳蕤抬头对他说,眼睫颤动,神色有一瞬柔和。
前世,当她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