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禁地上方,容洵与一众镜明宗长老也察觉到了湖底地宫的异动,相互对视一眼,神情都有几分凝重。
“地宫外围的禁制怎么都被触发了?!”
“禁地这是要提前关闭了?这才过了不到一日……”
往年云湖禁地开放都在三至五日间,如今却开放还不到一日就要关闭。
“地宫禁制尽数开启,就算我等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从其中逃出,只怕此番进入其中的弟子是凶多吉少了。”白发白须的长老叹了一声,眼中满是忧色。
他的弟子这次也进了云湖禁地,没想到遇上这般意外。
随着禁制启动,湖面的旋涡也在渐渐变小,这意味着云湖禁地将被强行关闭。
若是漩涡消失,那么进入禁地的修士就要被困在其中了。
不必多言,湖边元婴境界以上的修士齐齐出手,以灵力强行延迟了禁地关闭的速度。
正当有仙门世家的修士打算入湖中寻找自己族中小辈时,巨大的漩涡波动,进入地宫的修士一个接一个自湖下回归,身上虽然都显出几分狼狈,但不见有重伤之人。
水波溅起,濮阳鸾和赵立一左一右扶着太上葳蕤落在湖岸上。
容洵余光看见她脸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呼吸一滞。云湖禁地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虞为何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下一刻,镜明宗弟子带着脸被灼伤的泠竹自地宫而出,容洵顿时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太上葳蕤。
容玦也快步上前,他从纳戒中取出疗伤丹药,径直喂给了泠竹:“身上可还有什么伤处?”
泠竹靠在他怀中,哽咽着问道:“哥……容师兄,我的脸,我的脸不会有事吧?”
容玦温声安慰道:“只是被灵火灼伤,敷上玉容膏便好了。”
司檀见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女这般形容,看向一旁的太上葳蕤和濮阳鸾:“同为掌教弟子,你们怎么忍心眼见小竹受伤也不管!”
濮阳鸾看了泠竹一眼,没有说话。
泠竹知道,她们从此再也不可能如从前那般要好了。
赵立见此,上前一步,叉着腰道:“你谁啊,敢这么对我家大师姐说话!”
“要是没有大师姐,她早就死在地宫了!”
“是啊,多亏了大师姐,我们才能从云湖禁地中脱困,否则也没人能出得来。”一旁的镜明宗弟子忍不住开口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敢胡乱指责大师姐?”
四周众人都看了过来,司檀被这些目光逼得退了一步。
阻止云湖禁地关闭的阻力越来越大,随着一声闷响,容洵和一众镜明宗长老被猛地逼退几步。
他还来不及调息气血,便飞身落在泠竹身边,关切道:“小竹,你怎么样?”
一众镜明宗弟子看在眼里,果然,泠竹师妹一向是掌教最看重的弟子。
泠竹抬头望了一眼太上葳蕤,泪盈于睫,却没有说什么。
容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上太上葳蕤冷淡的眼神,一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地宫中侥幸逃生的少年少女沐浴在天光下,脸上都不由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这时候,缓过神来的镜明宗弟子远远向太上葳蕤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礼:“多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见此,无论身份如何,修为高低,从地宫逃得性命的人俱都抬手向太上葳蕤一礼:“多谢师姐救命之恩!”
——
燕愁余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中域,沂蒙山上有终年不化的冰雪,呼吸之间形成一团氤氲白雾,煮在锅子里的滚水沸腾着,带来雪山中难得的稀薄暖意。
辟萝榭内,太上葳蕤看着扒着自己的手睡得口水横流的小黑蛇,面无表情地扔了出去。
她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过,染血的白衣换下,此时着一身月白色深衣。
到现在,她体内经脉仍旧隐隐作痛,丹田中更是空空如也。
强行将无数灵石转化为自身灵力,若非太上葳蕤早已改修功法,她的经脉大约已经因为承受过量的灵力被撑裂。
倒飞出去的燕愁余还是没有醒,但在离开太上葳蕤约三丈远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又飞了回来。
蛇尾缠上太上葳蕤纤细的手腕,睡得人事不省的小黑蛇没皮没脸地蹭了蹭。
看来之前发生的,都不是意外。
看着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黑蛇,太上葳蕤眯了眯眼,指尖一动,便将燕愁余倒挂在花架上。
有风拂过,缺了两块鳞片的蛇尾晃荡着,很是显眼——这效果大约与没穿裤子差不了多少。
燕愁余在风中打了个喷嚏,终于悠悠醒转。
蛇尾下意识卷住花架,他倒悬着看着在自己眼里忽然大了十多倍的太上葳蕤,忽然觉得很没安全感,不由向后缩了缩。
“醒了。”太上葳蕤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道。
燕愁余低头看了看变回原形的自己,好吧,如今情形倒是比自己打算的好了许多。虽然变回了妖身,暂时恢复不了人形,能动用的灵力也微乎其微,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葳蕤姑娘,云湖禁地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