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错了,不得不解开,重新扣:“昨天又打我,你算算打过我多少次了,家暴完就想跑路吗?”
苏善却没有开玩笑的兴致,脸色异常冷淡,显得很陌生。
“我们之间有一些观念无法达成共识,矛盾会一直存在。”她说:“别的不提,就拿生孩子这件事来说吧,我很想要小孩,很想做妈妈,现在就想,你不能一直拖着我,是吧?”
梁澈一时默然,关上衣柜,走过去,坐到床边:“你以前说过会给我时间的,前两个月还说过,忘了?”
苏善弹掉烟灰,摇摇头:“以前我太在乎你了,什么都愿意让步。”
梁澈突然想把她的嘴捂住。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平淡地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也许是多巴胺和荷尔蒙减少分泌吧,算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差不多走完保鲜期了,感情变淡,自我重新出现,你的意愿对我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梁澈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微信提示音传来,手机就在枕头上,他扫了一眼,看见陈北路的名字。
苏善拿起手机,低头查阅信息。
梁澈笑说:“他让你分泌多巴胺吗?”
苏善耸耸肩。
于是他说:“好,我同意离婚。”
她顿住,抬眸望去。
梁澈站起身:“不过爸妈那边肯定需要一个交代,你准备怎么说?”
苏善面无波澜:“照实说啊。”
他点头:“行,我会如实告诉长辈,离婚是因为这个男的,陈什么北,爸妈同意的话,我也没意见,随时可以去民政局。”
苏善道:“不是为了他。”
梁澈充耳不闻:“你刚才已经默认了。”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
他“砰”一声关上衣柜,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得赶去上班,有什么事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苏善张张嘴,想把人叫住,但他丝毫不给机会,仿佛多说半个字都嫌浪费,就这么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开。
——
梁澈站在电梯里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没按按钮。
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苏善刚才的话,每个字,每个停顿,每个语气,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不喜欢他了,也不在乎他的看法,她现在想要离婚。
一定又是故意折腾吧,还在赌气,所以故意说这些话伤害他,报复他。一定是这样。
坏女人,坏孩子。
梁澈在心里默念,然后摇了摇头。
算了,她的神情实在太认真,太冷漠,让人根本没法自我欺骗。
离婚是么?新鲜期过了是么?她当婚姻是什么东西,爱情游戏?想嫁就嫁,想离就离?
梁澈目色暗下。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扫了眼,看见来电显示,眉宇微蹙,不准备搭理。
铃声停止,数秒钟后再次响起,梁澈感到不耐,接起来:“什么事?”
“叶南枝发疯了!”余歌在那头气急败坏,像是受到不小刺激:“你知道她干了些什么吗?她给家里每个亲戚长辈发短信,说我勾结外人害她!而且还在网上发帖,把我们的事情全都爆出去,连名带姓,包括我的个人信息!你说她是不是疯了?自己被强/奸这种事也拿出来说,名声和脸皮都不要了!我昨晚收到无数骚扰辱骂的电话,网上还有人扬言要来我家门口泼粪……”
余歌失声大哭:“凭什么呀,我干什么了,她居然这么对我!”
梁澈顿时焦头烂额,问:“冷静点儿,你跟她通过电话吗?”
“通过了!她说要拉我一起下地狱!我凭什么去地狱啊,又不是我强/奸她的……”
梁澈说:“你把她发的东西转给我。”
余歌便将叶南枝的博文地址分享过来,他坐在车上点开细看,是昨天发的微博,现在已经转载好几千,留言非常热闹,包括他们的高中同学也加入了讨论,纷纷回忆当初。
叶南枝仿佛下定决心要跟余歌和姚松同归于尽,不惜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疤,将十年前的种种和盘托出——表姐帮助人渣追求她,在她被迫怀孕之后,父母收钱息事宁人,她堕胎,远遁出国,在此期间表姐又跟那个男人发生肉/体关系——这种劲爆的故事完全刺激了网友的神经,再加上真实的人名、地名,甚至照片,可想而知舆论发酵得有多快。
余歌的微博已经清空,姚松经营的彩妆品牌也被圈出来,其官方账号正在被网友围攻。
“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简直有病!”余歌濒临崩溃,哭着质问梁澈:“为什么只有你置身事外?明明姚松用你的手机才把她约出来的,她把我们说得那么不堪,唯独没有骂你半句,连名字都没提!凭什么呀?你才是帮凶吧!”
梁澈说:“知道了,我中午过去看看她。”
“还等中午?我都要死啦!你现在就去!”
“我现在要上班。”梁澈毫无怜悯地回了句:“祸害遗千年,你会长命百岁的,死不了,别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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