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没男人大,旁的地方都整理出大半了,不过这教坊司里却是大半都没整理出来。
在这情况之下,要找到失踪的元姐儿,谈何容易?她就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次一时间晃了神了。
王子腾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叹道:“罢了,这或着是他们兄妹两的命。”
“夫君!”王何氏的声音不免有些急了。
“娘子,你也别怨我心狠。”王子腾叹道:“你说这元姐儿救出来之后怎样呢?当年母债子还是圣上金口玉言定下来的,元姐儿救回来之后还不是得往教坊司里一送。
这元姐儿越大,我心里越是不得劲,我也是个要脸的,要是以后走了出去,人人都说曾经睡过我王子腾的亲外甥女,这叫我老脸往那里搁呢?实话告诉你,即使没这回事,早晚我也会让人弄死元姐儿的。”
也是自个真经历过这些事后,王子腾这才明白,真怪不得有些被拐了孩子的爹娘心狠,而是这事当真是丢脸啊。更别提他可是武官,这军营里的荤话可从来没少过,他是不忍告诉老妻,而如今元姐儿没了,他这心里反而安了。
王何氏呆了许久,最后忍不住落泪道:“眼下出了这事,说不定圣上会大赦也不定。”
京城地动已有三日,这几日来朝堂没谈什么赈灾救援,倒是一直就着圣上要不要发罪已诏之事吵了好几日了,圣上素好面子,这罪已诏自然是不可能下的,不过说不定会借此大赦天下也不定。
王子腾冷笑,“大妹妹害死的可是整整十二条人命啊!还有大半个街道,圣上怎么可能特赦到她头上去。再则,你想想大妹子的性子,再想想贾政那厮的性子……”
王子腾摇了摇头,“元姐儿不能帮,要怪就怪她自个,遇上了这么一对爹娘。”
以前他无儿无女,也就一个何氏挂心,他又知道何氏的性子,要是他有个什么,何氏必定会陪着他一起走了,横竖他们夫妻一体,他也无所顾忌,一切都随着自个的性子来,不过眼下却不同了,他和何氏还有个小家伙要顾着呢,是以他也想的多了一些。
那怕贾代善并非贾政生父,但怎么都养了贾政一场,为了贾政甚至连亲儿子都不要了,这样子贾政还能对贾代善下狠手,可见其本性狠毒了,他们要帮元姐儿容易,但要是元姐儿有几分像是她爹娘,反而要是怨恨起他们了怎么办?
他们两个老的不怕,但他不得不为王何氏肚子里的小家伙着想着,正所谓欲壑难填,做好人再怎么的也该有限度。
提到此处,王何氏也不说了,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元姐儿……”
就在王家夫妇决定对元春之事撤手之时,贾珠则是捧着小金蚕,急急在街上狂奔。
贾珠急道:“小金蚕,你当真没感应错吗?”
按说他早该进城了,但是谁知道这京城要进去还要什么路引,核查什么身份的,平白让他耽误了好些时日,要不是碰上了地震,城门都被震垮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混进城里呢,没想到才刚混进城里,没逛多久,便听到小金蚕说,感觉自己的妹妹快没了。
小金蚕连忙摇头,整个虫身挺的直直的,一直指着一旁的胭脂胡同,它这次的感应不会错的,那个味道和珠哥儿一模一样,一定是珠哥儿的妹妹。
当贾珠顺着小金蚕的感应来到什么胭脂胡同之时,只见胭脂胡同里好些女子,一边哭泣,一边用着自己的手脚搬动着砖瓦。
“那来的孩子?”一个瞎了左眼的老妇怒骂道:“那个人生的小杂种?还不快把孩子带下去。”
“史嬷嬷。”一个小丫头怯生生道:“不是咱们教坊司里的,怕是从外面来的。”
她瞧贾珠一眼,低声道:“你瞧,这可是个男娃娃。”
她们教坊司里除了老迈的龟奴之外,那会有什么男娃娃呢。
史嬷嬷看了贾珠一眼,发现是个男娃娃之后也失了兴趣,呼喝道:“滚!滚!滚!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到这里来做什么。”
贾珠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那一片废墟,莫名的有些着急。
他轻声问着小金蚕,“小金蚕,妹妹在那里?”
小金蚕趴在贾珠的小手上,伸出一个头细细闻着。
史嬷嬷赶了两趟,见赶不走这孩子也就罢了,她可忙的很呢,那有心思去管着一个孩子,只不过回头喝斥道:“你们几个仔细点,一定要把元丫头给我找出来。”
“是!”几个妇人乖巧的应着。
史嬷嬷又骂了几句,便撑不住的回去休息了。虽然知道遇上了这天灾,十之八/九那丫头怕是死定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她还没折磨够那丫头呢,怎么舍得见她这么舒舒服服的死了。
不过她实在年纪大了,即使有心寻人也着实撑不住,便回去休息了,她们几个苦哈哈的女人在附近胡乱用捡回来的布料架了个帐子,又用破门板架了几张床,虽是简陋了一些也没办法了,这时候还能有个栖身之所就不错了。
随着日头渐下,好些女人都回去休息了,虽然有不少人注意到贾珠似乎是在寻找一些东西,不过大伙也没有功夫去管他了,这段时间以来,想来这边捡便宜的人不少,也不差这么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