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并不知苏家太多的内情,不过她知道苏彩笺是嫂子的妹妹,自然以礼相待,出于客气,便邀约她一起在西花园逛了一圈。
既然小郡主邀约,下人们也不好阻拦,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恰好苏落云回来,所以两人就在府门口接一接苏落云。
苏落云现在满腹心事,也懒得管彩笺,简单问了问她最近的日常起居之后,便转身想要入府。
她刚从宫门里出来,手上和身上难免沾染了那香炉子的香气,就在跟彩笺擦身而过的功夫,彩笺被熏得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转身呕吐了起来。
韩瑶吓了一跳,连忙拍着彩笺的后背,并叫身边的侍女去找郎中来。
可是苏彩笺却连连摆手,只说自己今晨吃坏了东西,回去躺躺就好,说完,便急匆匆回了小院。
韩瑶转身看向嫂子,却发现嫂子一动不动,似乎正在凝神想些什么。
她以为落云是在担心妹妹的身体,可是嫂子开口说的却是:“彩笺尚未成婚,世子府里男丁甚多,为了避嫌,郡主以后还是莫要请她过府。”
韩瑶觉得嫂子的话说得紧绷绷的,吓了一跳,觉得嫂子有些小题大做。
落云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自是又稍微缓和了些,不紧不慢地问了她们相处半日的情形。
韩瑶自然是老实说了一遍,可是落云仍嫌不细致,一直不紧不慢地套问。
于是韩瑶便又想了想,说那苏二小姐似乎对姐姐和姐夫的日常很感兴趣,尤其担忧着嫂子跟哥哥闹别扭的事儿,一直问了关于世子要在书房住多久,何时公干回来一类的事情。
落云自是微笑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过了几日,瑞王妃有喜的消息渐渐从太医院探病御医的嘴里传到了各个府宅中。
苏落云在公主的茶宴上也听闻了这消息。
渔阳公主听了,当时还冷笑道:“她还真有个好肚囊,刚成婚就有喜了,可要恭喜九弟了!”
苏落云不动声色地听着,她其实一直在等着这消息,听了这话,倒是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不假。
有些事情细思则恐。连方锦书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直到昨日出宫,觉得肠胃不适,这才被请来的御医诊断出怀了身孕。
有人居然比方锦书更早知道怀了身孕的事情,并且算无遗漏,借着裕妃和她一个盲女的手,给方锦书腹内的胎儿织了一张大网。
听闻瑞王妃略微气血不稳,需要安胎静养,但大致无碍,不过是有些妊娠反应,以后时时注意便可以了。
只是九王府的人似乎甚是紧张,似乎重新排查了一遍贴身伺候的下人侍女,不敢让王妃这一胎稍有懈怠的样子。
大约是九皇子子嗣不顺,怕再生波折。
可落云心知,若那日熏得再久些,那方二的这一胎,应该是保不住的。就是不知,幕后操控这一切之人,此时是否心情畅快。
于此同时,瑞王妃足不出户在府里安胎的消息也传到了宫中。
中宫大太监福如海服侍皇后十余载,是宫里有牌面的老人精了。
他此时弯腰冲着软榻上皇后小声道:“这么看,先前给瑞王妃看病的郎中没有诊错,她的确是有身孕了……”
方锦书都不知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可是皇后已经从跟她请平安脉的御医那里得了信儿,并让他先隐了脉象,不要先告知瑞王府。
正是因为暗藏了这一手的人脉,皇后才打了个先机,可惜功亏一篑……居然没成!
福如海看着皇后不悦的表情,便小声道:“其实这样也好,不然方二保不住胎儿,只怕也要连累娘娘,毕竟这事是在中宫发生的。”
皇后却冷笑一声:“本宫安排在中宫,就是要让琼妃那贱人心知肚明,却又奈何不得。她怀疑又如何?有证据吗?”
可恨陛下欺她太甚,这鲁国公府明明是她先给六皇子韩谂之挑选的亲家靠山。可陛下转头却让那贱人的儿子也娶了方家之女。
她若能忍下这口气,就不是长溪王家的女儿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日只差一点,竟然败在了一只猫儿的身上。
若不是那猫儿拱翻了香炉,再多熏一会,只怕方家老二在中宫里就能血崩小产。
到时候,琼贵妃若领着九皇子来闹,她也可以推出裕妃,还有那个瞎子与他们对峙。
这两个人都跟琼贵妃,或者方二结了下仇怨,正好做了替罪的倒霉蛋。
在桌的夫人们都能证明,中宫的人从头到尾都没碰过那香炉子。
皇后算得精明,却没算到猫儿突然上桌打翻了香炉,不然方二肚子的皇嗣绝对留不住!
就在这时,那日撞翻香炉的猫儿突然跳上软榻,像往常一般躺卧在了皇后的身边撒娇。它乃波国进贡的御猫,一直很得皇后的喜欢。
可是今日,好好的猫却被皇后突然抬起一脚狠狠踹下去。
“将它处置了!”伴着皇后冷冷的吩咐,自然有宫人一把抱起嗷嗷哀叫的猫儿退了下去。
福如海赶紧低下头了,不敢再多言语。
他服侍皇后多年,自然最知她的性情,就算平日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