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都是薄汗的李贵妃。
李贵妃听了却只是冷淡地拒了长平县君要进宫的请求,然而这还没算完,长平县君竟然跪在宫门外,哭着要见皇帝。
她到底是皇帝的妹妹,而且哭得那么可怜,外头无论风吹雨打地都跪在宫门口,这叫人看在眼里,倒是显得李贵妃太跋扈了一些。燕宁觉得还不如叫长平县君进宫来发疯呢,李贵妃也沉吟起来,到底叫长平县君进宫见昏迷着的皇帝一面。
燕宁本以为长平县君会吵闹,和李贵妃针锋相对。
然而却没有想到长平县君这一次老实得不得了,只是含泪趴在皇帝的榻边哽咽,之后老老实实地对李贵妃说道,“多谢娘娘体恤我对皇兄的一片牵挂。我不求别的,只求能时常来看望皇兄,看皇兄的安好。”
她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李贵妃苦涩地说道,“我知道娘娘不喜欢我。可是我也希望娘娘相信,无论谁希望皇兄出事,我都不会这样希望。我的荣辱系于皇兄一身,娘娘应该明白。”
如果说这天下最不希望皇帝驾崩的是谁,那必然就是长平县君了。
她的一切尊荣,还有横行霸道的底气都来自于皇帝。
如果皇帝驾崩,而太子登基,那长平县君就算是完了。
她知道太子一向都对她颇有微词的。
而且,之前她刚刚指责太子不配做皇帝,大大地得罪了太子。
如果想要继续在京都立足,肆意张扬地活着,她就必须祈祷皇帝还能健健康康地活着。
李贵妃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皇子与公主们何时进宫,县君也什么时候进宫即可。”她看着容颜憔悴了的长平县君,见她点了点头,又是不甘,又是说不出地复杂地转身走了,这才对燕宁轻声说道,“她说得的确没错。如果太子登基,陛下驾崩的话,最倒霉的就是她。”
太子甚至都不需要再惩罚这位嚣张跋扈的姑母什么,只需要对她冷落疏远,那些见风转舵的就能往她的身上踩过去了。
“我听说她在沈家的日子过得不大好。”燕宁虽然不大出门,不过之前也听说过长平县君被皇帝责罚之后在沈家过得艰难了。
被揭了脸皮成了伪君子,又被原配给甩了,因此颜面尽失的端阳伯怨恨长平县君,觉得都是她的错,因此叫自己妻离子散,还成了京都笑柄,因此回到了端阳伯府,长平县君就与端阳伯彻底反目,端阳伯就不理她了。
而且沈家分家的时候长平县君又大闹了一场,令端阳伯恼火因她的缘故叫沈言江对家族寒心,因此越发厌恶她。
如今她都不是长公主了,也被皇帝厌弃,还得罪了太子,那些端阳伯府里的姬妾们哪里还把她放在眼里,个个儿把她踩在脚底下,叫她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因此,燕宁便感慨了一下。
“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不过我觉得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抢了别人的,自己也是要有报应的。”
长平县君的日子过得不好,燕宁半分都不觉得可怜。
当初她仗着身份令端阳伯生出贪婪的心,夺了属于周夫人的地位,那如今,她没了身份与圣宠,因此被端阳伯再也不多看一眼,其实她和端阳伯半斤对八两。
端阳伯如今在皇帝与太子的眼里成了小人,只怕再也不会被重用,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勋贵了。
而长平县君,她一辈子都想得到端阳伯的心,可是端阳伯却把她当做最厌恶的人。
都是活该。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生出贪婪的心,想要欺负人,怎么会有如今的下场呢。”李贵妃感慨了几分,却没有想到没过几天,就有冯家的族长求见她。
对于这位冯家的族长,李贵妃的心里无比的厌恶……身为先皇后的兄弟,冯瑶的生父,冯族长在李贵妃的心里一向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这冯族长口口声声说有要事求见,李贵妃心中本就忌惮这个把冯瑶嫁给九皇子的混账东西,便叫他进来,瞧瞧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可以,直接把冯族长给问罪,也丢去大理寺,正好跟九皇子在天牢翁婿相得。
因此李贵妃在皇帝寝殿的侧殿见了冯族长一面。
燕宁也陪着李贵妃,就见冯族长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进门,似乎想和李贵妃说什么,然而见到燕宁,他竟然就不说什么,一副很忌惮的样子。
对于他这副样子,李贵妃厌恶透顶,只是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面容似雪,带着几分高高在上,冯族长似乎忍耐了片刻李贵妃对自己的无礼,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李贵妃问道,“我听说你还在照顾陛下。”
李贵妃冷冷地看着他。
“你真是好糊涂啊!陛下中毒,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冯族长见李贵妃沉了脸看着自己,想到她不过是当年冯家走出来的一个无依无靠的表姑娘,便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顾不得燕宁了,起身在李贵妃的面前来回走了几圈,转头对李贵妃沉声问道,“既然陛下已经昏迷不醒,我看是醒不过来了!如今陛下昏迷已经半月有余,却没有康复的迹象,前朝都归于太子打理,可是你要明白,就算太子如今监国,然而许多大事却依旧不能随心决断,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