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脸色十分难看的楚王说道,“王爷,陛下给咱们的补品两大车呢。”
补身子的那些滋补品大多就是那么几样儿,皇帝既然打着给楚王夫妻补身体的心,自然各种补品都有,并不仅仅只是补其中一种的。
因此,两大车的补品,叫燕宁觉得自己仿佛把皇宫都给划拉了一遍似的。
“陛下不缺这么一点补品。”楚王见燕宁和自己说话,脸色便柔和起来。他伸手把燕宁揽在怀里,见她想说什么,沉吟片刻便对她说道,“这些补品咱们用不完,又是宫中最上等的,寻常难得。不如分给姜家一些。”
理国公府既然是燕宁惦念的,楚王便不会等闲视之,想到老太太与理国公夫人教养燕宁多年格外慈爱,楚王素日里也是敬着几分。因最近刚刚姜三太太闹出了糊涂事,只怕老太太与理国公夫人这心里都有些过不去,因此楚王想,这些补品分给姜家倒也好。
“那咱们现在回去么?”燕宁急忙问道。
她的确是想把补品分给老太太和理国公夫人一些。
毕竟这是宫里的上等的补品,滋补的效果更好,也能叫老太太和理国公夫人更受用。
因楚王说出了她的心里话,燕宁就高高兴兴地和楚王往理国公府去了。
她并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因此回了国公府,她不仅给老太太和理国公送了补品,二房三房还有已经出嫁的阿蓉阿兰处也都送了一份,等她带着一份补品去看阿静,想要八卦一番阿静的婚事,问问到底高庆有什么好的,竟然叫阿静答应与他成亲,而不是抱着羞愧婉拒这门婚事,她就听到阿静的院子里仿佛传来了尖锐的哭闹声。
“为什么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哭闹声歇斯底里的,仿佛是姜三太太。
燕宁如今听见姜三太太的哭声就觉得头疼,又唯恐她再闹出糊涂事,那阿静就真的没法做人了,只能带着人一路往阿静的院子去了。
她一进院子,就见阿静正叫两个丫鬟扶着站在院子里,面前姜三太太正哭着抓着她的衣襟厮打她。看她被姜三太太推搡拍打得摇摇欲坠却一声不吭,脸上都挨了两下,燕宁顿时大惊失色,忙叫道,“三舅母住手!”
姜三太太这或许是人到激愤,因此下手没轻没重的,尖锐的指甲在阿静的脸上挠了两下,差点给阿静抓破了脸。这可这么行,这世上虽然燕宁承认也有不在意容貌只在意心灵美的男子,可女子的容貌却依旧是顶顶重要的,叫姜三太太坏了阿静的脸,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身后还带着两个王府出来的身负武艺的丫鬟,便急忙说道,“快拉开她。”她一声令下,身后那两个如今紧紧跟着她的丫鬟便上前将姜三太太给拉扯了过来。
见自己挣扎着也不能去厮打阿静,姜三太太突然崩溃的一声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一心为了你,你却要伤我的心,要我的命啊!”她之前被丈夫关起来养病,因此完全不知道阿静竟然与姜三老爷都点头答应了那么一门婚事。
知道这婚事双方约定了只等下聘,姜三太太都崩溃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答应这样一门婚事。
嫁入豪族,享受荣华富贵,得一身诰命身份,锦衣玉食不好么?
不仅阿静自己能得到众人的艳羡,她也能够得到外头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一介庶女出身的人的艳羡,而且女儿一门好亲事,还能惠及姜三老爷父子。
嫁到好人家去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非要嫁到那样低等的人家?
“早知道,我还不如叫你嫁给你表哥啊!”姜三太太哭着说道。
阿静的表哥陈泰再不好,再优柔寡断,再多情,屋子里的侍妾再多,可到底日后也能继承爵位。
那些侍妾算得了什么?阿静只要嫁过去,嫡妻的身份就稳稳的,一些以色侍人的侍妾算什么啊?
当初看不上陈泰没出息,可是姜三太太如今却觉得外甥再好不过了,见阿静沉默着没有吭声,嘴角微微抿紧露出几分肃容,那副板起脸的样子完全没有动容,相反,却仿佛拿定了主意要嫁到高家似的,姜三太太又嚎啕起来。
燕宁听得受不了了。
她与楚王关起门来柔情蜜意地过日子习惯了柔声细语,到了如今实在受不住这等尖锐的哭闹。
见姜三太太那一副世界都崩溃了的样子,燕宁又觉得这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
因此,她含含糊糊地叫人把姜三太太给搀扶起来要送走她,却见姜三太太哭了一阵子,看见了燕宁仿佛抓紧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到了燕宁的跟前,在两个丫鬟阻拦之下没有近燕宁的身,却还是仰头拼命地哭着说道,“宁丫头,你救救你表姐,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你救救她吧!你不是认识许多王孙勋贵么?你给你姐姐挑一门好亲事,万万不能叫她沦落至此啊!”
燕宁如今是楚王妃,如果张罗着给自己的表姐选一门婚事,她一开口,必定会有许多豪门勋贵上门求娶阿静的。
不论是怎样的人家,可至少也比已经失了爵位,家道中落了的高家强吧。
燕宁抿了抿嘴角,想跟姜三太太说别指望她了,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