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有沈言江就不同了。
“谨遵公主吩咐。”沈言江转头,声音沉着地说道。
王大太太顿时瑟瑟发抖。
她这几日终于问出了自家小辈为什么对沈言江那么畏惧。
想到家中子弟说,沈言江把他们拖到角落里扒光了衣裳,威胁他们再敢出现在十一公主和燕宁面前就剁了他们的要命的地方,甚至还为了叫他们明白自己不是在虚张声势,因此堵着他们的嘴把他们胖揍了一顿,完全没有把所谓的十一公主的母族这个身份放在眼里,那如今在王大太太的眼里,沈言江这种魔鬼比十一公主更可怕一些。
她恐惧地看向沈言江,却见沈言江已经站在了十一公主的身后,一双眼睛冷淡地看向远处的夜空。
十一公主感觉特别好。
“仗势欺人真的爽。”她低声说道。
沈言江默默地听了,却没有说什么。
他只不过是奉命保护十一公主与燕宁而已,除此之外,如果是换个时间,他也不会对十一公主这样维护。
他们母子……吃皇家的亏还少了不成?
沈言江垂了垂眼睛。
可是他并不怨恨皇家。
皇家有长平长公主那样的无耻的女人,可是也有楚王这样对他有恩,提携他的好人。
对他坏的,他都记得。对他好的人,他也铭记在心,誓死忠诚。
因此,楚王叫他保护十一公主与燕宁,那他就保护。
“嗯?”燕宁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抬起头蹭了蹭十一公主的脸。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身体都是软软的,甚至还热得不得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却空空的,身体轻飘飘的,那样的感觉很奇妙,叫她觉得曾经在她的心里的那些沉重的事也都想不到了,也觉得不会叫自己难过了。
她对宴席之间的声音都觉得慢慢地远去了,也不知道这宴席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晕乎乎地被人背了起来,不由弱弱地蹭了蹭身下的背。
“没有夹着舒服。”她哼哼着抱怨。
身下的人僵硬了一瞬,十一公主气急败坏地说道,“闭嘴!”公主殿下好不容易以单薄尊贵的身躯背这死丫头一下子,为什么还要和叔祖比个高低啊?
而且燕宁是不是不知道舒服还是不舒服?被当米袋子夹着难道很舒服么?
十一公主差点把背上的娇滴滴的小丫头丢到地上去,忍了忍,哼了一声才把燕宁背回了她的房间,看见她滚在床上,小小的瞧着又有几分可怜,此刻蜷缩成了一团,似乎十分不安的样子。
十一公主累得半死,看见燕宁三杯酒就醉成这样,唯恐她又醉酒伤身,因此陪着燕宁坐了一会儿。
她坐了好一会儿,看着拂冬把嘴里不知念叨什么的燕宁换了寝衣洗了脸塞进了被窝,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回去歇着。只是她一转头,却见门口处正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这个身影吓得她眼睛都瞪大了,许久才磕磕巴巴地叫道,“叔,叔祖……”
她没想到楚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楚王不是应该在军营之中么?而且他从军营来到城中,速度怎么这么快。然而楚王却懒得理睬她,直接走到了燕宁的床前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若桃花,身上带着酒气,便皱眉问道,“她喝酒了?”
“喝,喝了三杯。”十一公主觉得这一刻,自己仿佛是遇到了严厉的大家长的窘迫。
当然,楚王的确是她祖宗。
“我们姑娘自己喝的。”拂冬知道燕宁敬重十一公主,唯恐楚王迁怒,急忙说道。
“胡闹。”见燕宁在被窝里也很不舒服,似乎还在说醉话似的,又微微蹙着眉头,楚王俯身看了燕宁两眼,却见这只喝了三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的没用的哭包似乎吸了吸鼻子,之后仿佛能够感觉到楚王的存在似的,在被窝里滚了滚,一只雪白的手伸出来,就在床边摸索起来。
她睁不开眼睛,可是却仿佛笃定了楚王就在身边,就算是摸不着,可是却依旧不肯失望地收回手。
楚王沉默地看着这个醉成这样还这么折腾的哭包。
“其实阿宁刚才可乖了。”叫躺着就躺着,叫擦脸就擦脸,完全没有闹腾。
十一公主看见楚王缓缓地伸出手,袖摆垂落在燕宁的手边。
小姑娘急急忙忙地抓住,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抱着衣摆睡着了。
十一公主半晌说不出话来。
拂冬却已经很习惯地搬了一旁的椅子。
楚王也很习惯地坐在床边,转头看十一公主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燕守备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冷冷的,却压得低低的,在他锐利的目光里,十一公主下意识地也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安地说道,“听说是阿宁的家人。那燕守备家的太太张嘴就说是阿宁的二婶,之后还提及什么燕家的老太太,口口声声是阿宁的祖母。只是……我可没见过这么逼迫自家骨肉的家人,阿宁也和他们应该没什么往来。”她说得飞快,又试探地对沉默起来的楚王问道,“叔祖,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阿江前些天传信给我说的。”沈言江是个心思很敏锐的人,听说了燕家的事就觉得这件事有必要禀告给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