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顾姓书生,说是少年的同窗……”
“哦?”高氏略作思索,顿时有了印象,她似乎是听昌儿先前提起过,据说是农家出身,但书却是读得极好,昌儿似乎很喜欢这?个同窗。
“快些请进来,记得上些好茶。”
……
顾成礼跟着门房小?厮身后?,他上次中秋时曾与裴清泽来过赵家一趟,对?这?赵家院落里的景致还留了几分回忆,不过如今瞧着似乎冷清了不少,正琢磨着这?些,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穿着讲究的夫人,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氏,连忙行了一个晚辈礼。
高氏含笑?拉着他起来,“好孩子,哪里需要这?些虚礼,到了婶子这?儿,就当是在自个儿家中,快去里面寻昌儿吧……”
“婶子只管忙去,晚生这?就去了。”
高氏目送他进了院落,才自行离去。
“明礼,你来了!”裴清泽见到门外的少年,顿时眼睛一亮,立马从坐席上起身,连带着一旁怔愣的赵明昌都不由望了过去。
顾成礼进来,一眼便?看出了赵明昌如今的不对?头,不由开口,“你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两日不见,为何要如此消沉?”
他也发?现?赵家如今冷清不少,可瞧着高氏虽面色憔悴了些,精神倒海不错,偏生赵明昌这?个往日精力旺盛得没?处使的家伙如今却是无精打采,让人瞧着心惊胆战,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被□□成这?模样。
赵明昌见顾成礼进来,眼珠子呆呆望过来,嘴
巴微启,却是什么也没?说出。
对?啊,不过才短短两日,为何家中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顾成礼见他整个人像是丢了心魄一样,呆呆愣愣的,叹了一口气,将旁边的坐凳搬过来坐下,眼神看向裴清泽,却见对?方也只是满脸无奈。
看来这?种劝人之事?还是得自己上,顾成礼深吸一口气,也不劝赵明昌想开些,而?是一巴掌用?力拍到了他肩头上。
赵明昌没?防备之下,险些被拍倒在地,这?样他眼里总算是有点神采了,一脸惊惶抬起头。
顾成礼下手狠,用?力够猛,便?是裴清泽都被他这?一下子吓得够呛,更别说是好不设防的赵明昌,门口一个小?厮本来端了茶水和?点心来,恰巧看到顾成礼一下子差点将他家少爷拍到了地上去,吓得他丢下茶水点心赶紧往外面跑。
这?人居然打他家少爷,他得赶紧禀报老爷和?夫人去!
顾成礼没?有去理会那一溜烟跑远的小?厮,而?是将身姿东倒西歪的赵明昌拎起,让他好在椅子上坐正,而?拽着他衣领的手却未松开,沉声道,“你可知?你此刻作出这?幅样子,如今最难过的会是谁?”
“赵家突临不测,你作为赵家独子,如今不去想着如何帮爹娘承担,而?在这?里顾影自怜?”
“你爹娘本身就已经身心疲惫,你还要他们来为你操劳?”
“你有注意到伯母如今脸色有多难看吗?”
“你怎么这?么自私,从来只顾着自己,可曾想过他人?”
“如今你这?幅迷心丧志模样,你爹娘在忙着处理琐事?时还要为你痛心,整个府上的家丁仆人心神也都牵挂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
裴清泽已经傻了,在他眼里,顾成礼一直都是一个功课好、深受师长喜欢的好学生,不仅如此,还年岁不,是他愿意引为知?己的同伴。可如今顾成礼依旧还是那个身量尚未长成的少年,却每一言、每一行都脱离了他心中的认定。
他用?手去拽赵明昌衣领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斯文知?礼,那厉声喝问的样子更是与温和?纯善相差甚远,这?样的行为是裴清泽眼里粗鲁不堪的,但此刻他却觉得顾成
礼说得每一句都没?错,铿锵有力地敲在他心头上,是了,虽然他脾性软和?,但也看不惯赵明昌此刻模样。
颓废丧志,自怨自艾,不去想着要如何摆脱赵家如今的困境,反而?让赵伯伯与赵婶子平添忧愁,岂不是不孝?
赵明昌嘴巴轻轻嗫嚅,“爹,娘……”顾成礼的连番质问像是闷雷一样砸在他身上,让他犹如经历了五雷轰顶,却也从那种怔愕中惊醒,眼前不由想起那日回家看到母亲独自坐在房里垂泪点的模样了。
是了,他娘本身就已经很难受了,他竟然不想着去安抚她,还要给增添烦恼,他的确是不孝。
赵明昌身体轻颤起来,顾成礼见他哭出声来,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紧拽着的衣领松开,坐回到那原先的坐凳上。
哭出来就好,能哭出来说明还是能清醒过来,不枉他费此苦心。
赵明昌哭得涕泗横流,像是要把这?几日的惊惶与懊恼都痛哭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脸上都布满了泪痕,哪里还有往日那华服小?公子模样,裴清泽看不过去,忍不住递了一块手帕过去。
赵明昌接过,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用?手帕一擦。
裴清泽:“……”
裴清泽转过头去,突然后?悔递帕子了。
“昌儿,昌儿你怎么了?”
高氏听了小?厮的通报惊惶地从前厅一路跑过来,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