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节的接近,宫中事务渐渐的忙碌起来。
各地要上拜年折子和孝敬,康熙忙的脚不沾地,今年年成好,田地里丰收,也不曾有什么大事。
胤禛更是忙的好几日都把衙门当成家,连回来的功夫都没有。
而作为皇太孙的弘晖,这是他的第一个年节,更是忙的快要飞起,各色礼节都要学,在选择老师的时候,有人推举太子,却被康熙给拒了。
说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有些礼节也当改进些许,不能一味的照搬。
弘晖沉默片刻,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就捧着点心慢慢的啃,跟小仓鼠一样,嘴巴塞的鼓鼓的,却没有咽下去。
幼崽生的好看,肌肤雪白细嫩,五官精致极了。
看着他乌溜溜的双眸,康熙心里有些愧疚,他摸摸弘晖的小脑袋,软声道:“这次要大办,毕竟是你头一次见人。”
“嗯。”他乖乖点头。
弘晖笑的眉眼弯弯,小奶音软软的:“怎么都行。”
有时候人就是有逆反心理,你越说什么,就越不爱什么。
康熙其实做的很好,然而有太子在侧,总是会对他心怀愧疚,明明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谁能想到,竟然一步一步的拔高。
如此来看,倒显得对他很是特殊了。
两人说笑着,康熙又去忙了,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嗓子有些疼。”
确实挺疼的这。
弘晖就随口道:“叫御医来看看。”
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召见御医,说不定就是一口药的功夫,要不然这拖得久了,反而更加严重起来。
请了御医来看,说是咽喉上火,吃些清热解毒的药就成。
康熙喝着苦药汁子,看着弘晖跟小蜜蜂一样围着他转。
“朕也就嗓子不舒服罢了,无妨。”
不过能被他这样围着转,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
“皇玛法,您别动,放着让我来。”弘晖连吃饭都不肯让他动手。
一会儿喂喂饭一会儿喂喂水,照看的很是精心,就是按着康熙怎么照看他,他就怎么照看康熙。
他明明只是喉咙痛,在弘晖的照看下,生生觉得生活不能自理也就这样了。
众人本来想缅怀几句,但是看着康熙这么舒坦,到了嘴边的安慰话语,生生的咽下了。
胤禛一脸幽幽:“儿臣养弘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体贴温存过。”
看着他那不舒坦的眉眼,康熙就觉得很是舒坦。
淡淡的瞥他一眼:“朕也没见你体贴温存过。”
想要,找他孙子去。
胤禛想了想,寻思自己要孙子的话,起码也得十年后,再等孙子长大会给他捶背,又是五年过去。
“哦。”他就觉得很没有兴趣了。
。
康熙见他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温声道:“朕亦是一年又一年熬出来的。”
也不是说一下就儿孙满堂会给他捶背捏肩了。
胤禛轻轻的点头。
他顿了顿,还是认真道:“世人不及弘晖多矣。”
就算有别人,那也不是他。
他想要的不过是他罢了。
然而弘晖要给他捧茶水的时候,他还是没忍心喝,把他抱在怀里,软声道:“晖晖崽倒的水是真的甜。”
他浅浅的啜饮一口。
看着他那舒适满足的表情,康熙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想想,确实挺爽的。
他很喜欢。
“理亲王求见。”外面有小太监禀报。
若是往常,他直接就等着进来,但是自打弘晖出事后,康熙就说不太方便接见,反而不见了。
太子吃了闭门羹,也日日前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室内的康熙避而不见,直说让他好生办差,无事不要往此处来。
太子心中忐忑彷徨,愈加不肯走了。
弘晖看着院中的人影,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也以为是好大伯,结果这人心隔肚皮,到底难测了些。
说来也是,这储君之位何其重要,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的交给他后还毫无芥蒂。
这世间一切,在皇位面前约摸都不太重要。
父子情、兄弟情,什么都不是。
弘晖收回目光,没说话,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他就一平平无奇熊猫崽崽,不是那千年王八万年龟。
能忍到别人打在脸上都无动于衷。
他这么沉默,康熙便知道他知道了。想想幼崽要承受这些,他就觉得心疼的紧。
在胤礽和胤禩的冷板凳中,过了好几个寒暑。
转眼间,已是康熙四十三年春。
三月百花盛开,清风徐徐,弘晖一袭杏黄的太孙常服,正立在廊下,看着老虎懒洋洋的晃动着尾巴。
他在想,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日,弘晖于雍亲王府夭折,时年八岁。
离六月初六,还有三个月。
弘晖捻了捻手指,临近这个时期,他内心就不复平静,总是想很多,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先是把自己的私库单子拿出来,挨个翻看,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