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君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讳恶君眯起眼:“烛幽君莫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原来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哎,伤心了。”
他动作夸张地捂住心脏,眼巴巴地看着烛幽君,摆明了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烛幽君看他一眼,“你不是人,是个鬼魂。”
“我难道还不知道我自己是鬼吗?我这就是说习惯了!”讳恶君不依不饶,“啧,不告诉就不告诉,小气鬼。”
渡厄君眼看着他们要吵起来,又悄无声息地潜下去,被眼尖讳恶君及时发现,蹲在冥河岸边,眯着眼睛喊一声:“渡厄君呐,你去哪儿呀?”
渡厄君下潜动作一僵,但也没有接话,它缓缓眨了眨眼皮,饶是讳恶君这样人精,也没法从他这张脸上看出什么来。
渡厄君小声说:“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大人也没说不告诉你们。”
“没说不告诉我们……那就是知道也无妨。”讳恶君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你说都说了一半了,不如直接点,把剩下一半也告诉我们吧。”
渡厄君咕噜噜冒了一串泡泡,有些郁闷地说:“哪还有另外一半?”
它现在只想沉进冥河底部,总觉得和讳恶君说话,会被算计得连龟壳都不剩下。
讳恶君露出和善笑脸,循循善诱:“比如,老大之前还有没有打听过和那位有关事?”
“没有。”渡厄君瓮声瓮气地回答,“大人从来不喜欢打听事情,他向来是想凑热闹自己就去了。”
“不过他平日里也不喜欢凑热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然后玩手机。”
“我听路过冥河凡人说,总玩手机不好,讳恶君,你什么时候也劝劝大人……”
讳恶君抽了抽嘴角:“谁问你这个了……”
“你若是想知道,直接问大帝就好了。”烛幽君办完了事,看起来已经打算走了,停下来多说这一句话,都算是心情不错,“能知道,他也不会藏着掖着,不能让你知道,也不会让你知道。”
“啧,直来直往不是我个性。”讳恶君撑着下巴,不去理他,凑近到渡厄君身边,胡搅蛮缠,“小龟龟,你就告诉我吧?嗯?”
烛幽君摇摇头,转身离开。
身后渡厄君扛不住讳恶君死缠烂打,节节败退,结结巴巴:“也、也没什么……就是每次他轮回,刚出生时候,大人会让我载他过冥河,去人间看他一眼。”
讳恶君愣了愣神,鬼门关有每日当值阴差,就算是冥府大帝要从那儿过也得留下记录,走冥河,就是不想留下痕迹。
讳恶君想了想又想,忍不住冒出个大胆想法:“那位不会是老大私生子吧?这倒是说得清那一身功德,还有老大对他态度……”
他一扭头,发现渡厄君用一种看弱智眼神看着他:“你忘了当初月老想给大人牵红线,结果烧了手里一整把红线都套不上去事吗?”
“大人天生孤煞,哪里会有子嗣。”
“也是。”仔细一想这事也禁不起推敲,讳恶君垂头丧气,“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他能跟冥王有什么关系……老大每次去,就只看着?什么也不做吗?”
渡厄君回忆了下:“会站在他身边,翻完他这一世生死簿,然后也就回去了。”
讳恶君沉默不语,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我是猜不透大人心思。”
“也不必猜。”渡厄君昂起龟首,“直问就是了,大人向来坦荡。”
讳恶君苦恼地叹了口气:“都说了直来直往不是我风格。”
……
第二天中午,烛幽君照例到了司南星院子,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扑个空,因为往常司南星会在这个时候出去购买食材。但今天他懒洋洋地赖在院子里太阳底下,端着一碗面,像只每根绒毛都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猫。
见到烛幽君,他笑弯了眼:“哟,烛幽君来了啊,我今天赖了会儿床,小天帮我买菜去了,垂方也跟着去了。”
“这大概就是年轻人活力吧,他连我小拖篮都是提着走。”
烛幽君在他身边坐下:“你难得那么晚睡,是该白日里多睡一会儿。有人帮忙也可以更轻松些,以前怎么不叫李妙帮忙买菜?”
司南星缓缓摇了摇头:“你觉得狐狸分得清桂鱼、鲑鱼、鳜鱼吗?”
烛幽君一愣,若有所思:“大约分不清,他应当只分得清鸡翅鸡爪。”
司南星撑着下巴笑:“不过买菜不行,带孩子还是有一手,你看那边。”
他朝着池塘边李妙努了努嘴,烛幽君顺着他指方向看过去,李妙一手拎着小猫脖子,把它按在自己腿上,让它看着身前平板上花花绿绿FLASH动画,一本正经地教它:“看见了吗?来,跟我说,人类是狐狸好朋友,不能吃。”
“还有这个,鸡,是世界上最好吃东西。”
“啧,好好听课,别舔我手指!”
烛幽君:“……”
“他这么教孩子能行吗?咱们万岁会不会认知障碍啊?到时候把自己当成是小狐狸什么。”司南星脸上带着几分虚假忧心忡忡,和几分真情实感幸灾乐祸。
烛幽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