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比开学时间提前一天到校了之后好好打扫了一下卫生,将被套床单拆洗了。
本来以为天气好,洗了的被子到晚上便能晒干果半个下午时变了天倒是没下得阴沉沉的,被子是没法干了来只能盖棉胎了。
远夏想了想脆跑去找郁行一,没准还能去他那儿蹭一晚。
远夏到轴承厂的时候,正好赶上快下班没进去找郁行一,打算看能不能蹲到郁行一。要是他不上白班自己还是回去盖棉胎吧。
这次远夏运气不错,成功蹲到了郁行一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推着女式自行车的姑娘在跟他说话。
那姑娘留着时下刚刚开始流行的烫卷发,身上穿着驼色的短呢外套,脚上是半高跟皮鞋,看起来十分时髦。
远夏认得那是厂长向富贵的女儿向玲,公开追求了郁行一很长时间,疯狂程度令人有点吃不消是她促使郁行一下定离开轴承厂的决心。
郁行一眉头微皱眼四望显就不耐烦应对,根本没用心听。
忽然,他脸上露出喜色向玲说了句什么,抬手招了招,推着车向远夏走过来。
远夏笑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等郁行一靠近了,才打招呼:“下班了?我还担心你今天上夜班呢。”
郁行一脸上笑容和煦,跟刚才判若两人:“今天不上夜班,去我家吧。”
“好。”这可正中远夏下怀。
郁行一骑上车,对远夏说:“上来吧。”
远夏跨坐上去:“好了,走吧。”
他扭头往人群看去,向玲正站在原处盯着他们看。
虽说女性在两性关系中通常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但远夏并不同情向玲,倒不是看不起女追男,而是她过于蛮横,为了达到目的,有点不择手段,严重影响了郁行一的生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车子离开轴承厂的范围,远夏才问:“刚刚跟你说话的姑娘是谁啊?”
“一个同事。你什么时候到的?”郁行一显然不想聊向玲。
“中午到的。”
郁行一说:“咱们是去外面吃饭,还是买点菜回去自己做?”
“你做吗?”远夏兴奋地问。
“对啊,不过做得没你做的好吃。”
“哈哈,客随主便,你怎么做我怎么吃,尝尝你的手艺。去买菜吧,这会儿还能买到菜吗?”远夏问。
“好像可以,我之前下班后经过菜市场,看到入口那儿有人在摆摊卖菜。”
“那就去看看。你平时在外面吃得多,还是自己做得多?”
“我一般都在食堂或者外面吃,偶尔在家做。一个人做饭太麻烦了。”
“能理解。又要买菜,又要做,还要洗碗刷锅。在外面吃完把碗一撂就行。”
郁行一哈哈笑:“是的。单身汉不就这样么。”
郁行一住的地方离轴承厂有点距离,骑自行车需要将近半小时,这在冬天其实还挺煎熬的,寒风跟刀子刮的一样。
其实厂里给职工提供了宿舍,郁行一是大学生,也算是干部了,厂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不过他只住了几晚就打消了去住的念头,因为向玲几乎每天都往他宿舍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考虑男女有别。
郁行一可不想住宿舍最后住出一个男女作风问题来,毕竟他不可能保证他的室友永远都在,万一向玲趁着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制造点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到时候怕不是只能娶她了。
所以他宁愿麻烦一点,宁愿住到外面,也不愿意住在宿舍。
郁行一住的地方不是他家的房子,他家的房子现在已经成了某单位的办公地点,他现在还在努力为爷爷的平反奔波,争取早日要回自家的房子,他现在住的地方是进轴承厂后租的。
这地方远夏来过两次,他来轴承厂学习期间,被郁行一邀请来的。
租了本地人家的三楼,前后一共两间房,外间做厨房兼客厅,里间是卧室。
郁行一打开门,对远夏说:“进来吧,你先坐,我去做饭。”
他将煤炉子上的水壶提起来,看了一下,还有暗红的火,便将通风口打开一点,让火慢慢旺起来。
远夏好奇地看着,说:“炉子烧一天,中途不换煤不会灭吗?”
郁行一说:“中午的时候房东大娘会帮我换一次煤球。天太冷了,早晚洗脸总不能用冷水,所以还是得生个炉子,也需要烧水喝。”
“对,虽然一个人过,但也不能太马虎。”远夏非常赞同,郁行一显然独自生活多年,已经掌握了生活技能。
远夏进了屋,看着陈设简单的房子,外间放着一张饭桌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案台,煤炉子则放在走廊上,这样可以避免油烟和煤气。
里间则是一张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挨着床头放着一张椅子,上面放了几本书。
窗下放着一张带抽屉的条桌,上面堆满了书。挨着书桌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双门立柜,柜子上放着一个款式比较老的皮箱。
郁行一的家当简单之极,几乎没有一件是多余的,有点让人心疼。
远夏看郁行一在淘米,便说:“我帮你择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