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很多事情也用不着傅知玉自己亲力亲为去做, 就比如说那些落后村庄的改变, 各城太守难辞其咎, 元江文给的种子已经运去各地了,这群官吏也要给他从上到下地动起来,不能像以前一样做个摆设。
傅知玉又没有三头六臂, 再能干还是要依赖下面的人, 况且, 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做。
之后, 元江文先送了一批工匠来,而后, 钱家、邓家还有林家也分别送了一批工匠进来。
“钱家工匠最懂织布机, 林家手底下庄子最多,现下江南最好的水车、犁具都是他们家造的, 木匠、铁匠都是一绝, 邓家最懂建房子,至于咱们自己家, 我也不瞒你,技术上确实比不上他们, 但是咱们家是开钱庄的, 比他们多点现钱,”元江文嘿嘿一笑,“元鹭那边倒是弄了一批极好的玉匠进来,但是玉毕竟是金贵东西,很多人学了也许一辈子都摸不着玉, 暂时也不适合现在向普通老百姓推,学了也没用。”
傅知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些顶好的工匠都是各家商户的心头宝,比一家商铺金贵多了。
钱满贯送来的时候都肉疼,但是他转身对着傅知玉也说了实话:“虽说是我家的工匠,但是您也要知道,我们其实是雇佣关系,我平时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敢得罪,毕竟人家家学历史可比我钱家历史要长地多了,您就说那几个绣娘,其中可有苏绣的正经传人,说是将来要进史书也不夸张,人我可以给昭王送来,可是这手艺……”
钱满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家学一般不传外人,您也知道,这是许多工匠祖传的规矩,硬要偷学,人家可是要以死谢罪的。”
傅知玉也知道,他拍了拍钱满贯的肩膀,安慰道:“钱家主,你放心,我不过是借来用一段时间,之后肯定把人全须全尾地还给你,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钱满贯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嘴了。
傅知玉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好笑,问他:“怎么?是不是心里想,又要亏钱了,有话就直说。”
钱满贯不敢说,钱满贯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不过就是花钱花精力陪不敢得罪的人玩罢了,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来,给你看样东西。”
傅知玉带他进了里屋,给他看了自己画好的改良的织布机的图纸。
本想着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男人懂什么织布机,但是钱满贯只扫了一眼,便看出哪里不一样了。
他顾不上尊敬,一把抢过图纸看了起来。
这改良的技术是傅知玉在主神空间的时候学到的,他仔细衡量了当前技术可以实现的程度,根据记忆一点一点把这东西细化,但是他毕竟没有动过手,还属于纸上谈兵,只能请工匠过来,彼此的知识相互结合才能做出来。
所以光靠钱家的那些织娘绣娘还不行,一台改良版的织布机,还需要林家上好的木匠和铁匠,工匠要做架子,但用于连接的精细部件,自然要铁匠。
“这哪叫纸上谈兵啊!”钱满贯看看图纸,又看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昭王您哪来的这个……神啦!哪儿得来的?”
钱满贯下意识不会觉得这是傅知玉自己画的,只觉得是他神通广大从哪里得到的,不过他激动之余,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钱满贯最重要的就是布匹生意,他看过无数的织造机,他也不是没想过改良,毕竟对于商人来说,在同一时间能织出更多的布就能赚更多的钱。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傅知玉这张图纸之详细,以至于钱满贯只要看一会儿,就能知道里面的价值,这东西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钱满贯怕他随时把这图纸收回去,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力拼命记着那上面的每一个重要的点,然后胆大包天地提议,“要不您把这图纸卖我行吗?您开个价,只要我钱某人付得起,绝不还价。”
傅知玉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十分和善的微笑,然后道:“那多麻烦啊,我送给你。”
钱满贯被巨大的惊喜击中,都不会说话,磕磕巴巴地开口:“真的?”
“真的,”傅知玉道,“有几个小条件而已。”
他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就像其他说的,豪商们给江南带来的不是只有坏处,他们在江南基础厚重,有些事情,豪商来做比官府来做更有用,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傅知玉想依靠着这些机械——以织布机为例,以商户们的生意为基础,建造一批的工厂,给江南的百姓提供一种新的生存手段。
钱家原来是有织造坊的,但是里面大多都是签了卖身契的长工,还没形成傅知玉想要的那种具有雏形的、活跃的织造业。
手工业和农业之间是相互促进的,一旦织造行业扩大,提供原料的养蚕也势必需要人手,便有一部分农民可以养殖桑叶、蓄养蚕,不用一头扎在稻田里面。
“工厂?”钱满贯有点理解不了,“您想要怎么弄?”
其实很简单,计件报酬、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