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能看出, 自己儿子极为喜欢这位哥儿的,不说别的,光晚上吃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两碗,整张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快乐的光芒, 傻的令人不忍直视。
在看看那个哥儿, 长得好看是好看, 气质也相当不错,可是对儿子的态度真的是四平八稳,一点儿都不积极。
生气!
尤其是晚上该睡觉了,他听到说那哥儿竟然就在自己儿子屋里留下来没走, 就更生气了。
“这哥儿不检点,还没嫁进来呢就留宿在猪儿屋里了。”
皇后由贴身姑姑卸了环钗,道:“当初猪儿遭了难, 可是这小哥儿贴身带着的,也没见你说句什么不检点。”
“那能一样吗?那时候猪儿辣么小。”皇上心口还是堵得慌。
皇后白了他一眼,道:“后来我让猪儿随他出去历练, 估计也是住在一起,你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皇上:……
“我就是觉得他不在乎咱儿子,憋屈的慌。”
皇后冷哼一声, 道:“当初你去别人宫中, 我也憋屈得慌。”
皇上立马翻篇,“哎呀, 天色都这么晚了?爱妃, 赶紧休息吧。”说完就自己主动爬到床上钻进被窝, 眼巴巴的瞅着自家皇后。
皇后叹了口气,道:“只要那哥儿是个好的,能陪猪儿安稳的走完这一辈子,我就知足了。而且那哥儿看上去很有本事,猪儿也不是个糊涂人,这大曌交到他们手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皇上道:“放心啊,我又没说不放心。等他们生了小皇子,我就把这位置交给猪儿,然后咱俩出去游玩。对了,那哥儿不是弄了个什么山门吗?等有空了就去看看,应该还不错。”
“左一个哥儿右一个哥儿,他没有名字吗?”皇后坐在床边理了理被子,道:“人家有名有姓的,你别这么不给猪儿脸面。”
“行行,我知道了,山山是吧?哎呀,爱妃赶紧睡啦!”
别人家是婆媳关系不大好,到了这里成了公媳关系不咋地了。只是皇上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皇后,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再提这件事儿。反正那哥儿嫁的又不是自己,操什么心呢。
可谁知道没几天,那哥儿不但要把儿子带走,还顺便也要把儿子的侧妃带走!
钟玉麟要清空东宫给陆千山腾位置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他所发愁的是柳家的姑娘究竟要怎么安排。好歹是个尚书的嫡女,千娇百媚的一个大闺女嫁到自己家,如今说不要就不要那总得拿出个章程来。
若是就这么将柳安然放回去,那对柳家来说绝对是个灾难,对柳安然名声也有碍。可是如果抱病让柳安然改名换姓离开,那要送去谁家怎么着也需要个安排。
就在皇上操心这件事儿的时候,钟玉麟笑嘻嘻的来了。
“父皇,柳侧妃病了。”
皇上怒道:“你的侧妃病了你竟然还这么高兴?”
钟玉麟眨眨眼道:“她病了岂不是挺好?到时候就去山山的山门内修行。山山说了,柳侧妃根骨不错,适合修行呢。”
皇上气的头晕,“什么?他要带你媳妇儿走你还这么开心?”
“是带去修行,又不是给卖了。总之……父皇,这件事儿你可得帮帮儿臣呀。”钟玉麟笑颜如花,“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得赶紧走了,要不赶不上山门招收弟子。”
皇上:……
都说子女是爹娘的债,看看,这不就是来要债了吗?
柳侧妃急病,宫中太医轮番来看都没看好,几天后就撒手人寰了。
柳家二老早就得了信儿知道闺女其实没事,可是样子怎么也得做出来,于是伤心的请假在家里生病,柳夫人也不再出门。这门一关,偷摸的跟闺女说了几天几夜的体己话,恋恋不舍的把人送走了。
从此世上没有了柳安然,只有一名叫安柳的女修。
不过从此陆千山也落下了一个不容人的名声,毕竟他进宫没多久柳侧妃就走了,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嘛,可是谁让人家得宠呢?没看礼部尚书都不出门了吗?那还不是给气的?
不过这些事并没有影响到钟玉麟,他甚至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看谁还敢往他宫里塞人!等大婚之后再给山山正名也不晚,如今还是能少些乱子就少些乱子吧。
等侧妃的丧事一过,陆千山就带着钟玉麟和安柳轻车从简的往九霄山而去了。
快到宛城的时候再次赶上天降大雨,陆千山赶着马车进了一座破庙,一抬头就看见破庙里供奉的那位月老了。
此时的月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原本神像就有些破烂不堪,如今更是衬的十分萧瑟。
因为在路上钟玉麟变小还能在陆千山怀里偷个懒,只是苦了娇滴滴的安柳,几百里路给颠簸的小脸儿都发黄了,脚落在地上都恨不得哭出来,也顾不上什么舒适不舒适,在火堆旁铺了毯子就睡了。
陆千山花了个除虫的符,符咒一烧,躲在破庙里的那些虫蛇蚊蚁纷纷跑了出去,宁愿淋雨也不在这庙里呆着了。他安顿好了安柳,便揣着钟玉麟往庙后走去。
“小老儿拜见真人。”庙后的空殿里,一名跟泥像有五六分相似的小老头对着陆千山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