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给陆千山准备了一堆吃的喝的换洗的衣服, 恨不得把骡车塞满。除了这些,还准备了一小箱子得有一百两的银子, 两张共两百两的银票和一大包碎银子铜板。
陆千山有些崩溃, “娘,真用不到这么多,您快别装了……银子也用不到这么多, 我拿着这一包碎银子已经够了。”
“穷家富路知道吗?那可是京城, 处处需要花钱, 东西都贵的很。”周氏不放心极了,她家老二第一次出远门, 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陆千山哭笑不得道:“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安排。”
“再安排能有娘想的周到?这衣服你必须带着,也不多就几身换洗。大氅你也带着, 冷了还能当个被子盖。咱家也没个手炉什么的, 哎……还要什么?对, 这些酱你吃不了就送人,人家总不能白白陪你跑一趟吧?还有这些荷包, 都是我跟你嫂子还有你妹子没事的时候做的, 不甚精致。我听说人家京城打赏都用荷包装了银子呢,你先用着……”
周氏总觉得东西装少了儿子出去就会受委屈,滴溜溜的满院子转,恨不得再抗几袋米面给装上去。
“娘,马车里装不下的!”陆千山瞅着周氏想要给他把家都搬空的模样着急的阻止, 最后好说歹说精简了三分之一出来。
陆广明陆千帆驾车, 跟在沈烨他们身后, 带着自家宝贝山山亲自送去县城。到了县城换上马车,父子兄弟依依不舍的告别。陆千山心里酸酸的,一再叮嘱陆千帆要好好照顾爹娘,目送了父兄离开,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沈烨将马车留给陆千山,又给他留了个马夫,“总不能让陆公子自己赶车,这马夫也曾是我手下的兄弟,一个打五个不在话下,带在路上除了赶车还能保个平安,陆公子请务必不要推辞。”
陆千山想了想,只能同意了。大不了半路实在不行再让这位大兄弟离开就好,这个时候总是不能驳了对方的好意。不过他还是清理了不少肉酱调料让沈烨带回去吃,否则大半马车里堆得都是这些瓶瓶罐罐的,太不方便了。
“去哪里?”沈烨一走,小龙崽就忍不住从陆千山怀中探出头来,双眼晶亮。
陆千山拿出一卷画卷,闭目凝神,然后缓缓展开画卷。那画卷中渐渐地浮现出大曌国的舆图,一山一水仿若活的一般在画卷中闪闪浮动。
钟玉麟吃惊的趴在那张舆图上,两只大眼睛瞪的跟驴眼似的那么大,“这,这是什么神器?”
陆千山笑道:“不过是一张山海图而已,”他指着闪烁着蓝光的地方,“我们现在这里,”然后手指顺着蜿蜒小路南移,“去宛城。”
宛城,距离晟县不到一千里地,整个宛城上空浮动着若隐若现的黑气,似乎把整个城郭全部笼罩起来。
钟玉麟仔细看,发现不少地方上空都笼罩着黑气,莫名其妙的问道:“这些黑气都是什么?”
“魔种,”陆千山看着那张图,道:“城中发生大事,民心浮动,魔种扩散的就会比较快。如今离我们最近的就是宛城。”他对马夫嘱咐了一声,马夫扬鞭,马车碌碌的出了城,上了官道。
钟玉麟趴在图纸上想了想,道:“我来的时候,朝中并未发现宛城相关的消息……”
陆千山收起舆图,道:“宛城距离京城一千多里地,而且又是个不甚起眼的小县城,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很容易被人一手遮天。京城收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或许天灾,或许人祸,城中官员不作为,你们又怎么能知道呢?”
钟玉麟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毕竟是太子,大曌国以后的皇上。他和父皇每日殚精竭虑的考虑着大曌国的发展国运,可是仍旧会有那么一些贪官污吏为了自己的权利,为了银子,做出有辱国威之事。父皇为了减少贪官,已经把养廉银一提再提,却仍旧填不满那些贪官的胃口,反而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
“父皇年轻的时候曾经数次南巡,每次回来都会大发雷霆。很多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或者朝中势力牵扯,压根不把皇权当做一回事。”钟玉麟裹进自己的小皮袄爬到陆千山大腿上坐好,然后伸手去拽舆图,“很多人读书想要做官,但是有多少人是为了一展抱负为了这个国家而当官呢?又有多少人是为了当官能赚钱而读书当官?每次想起这些,我都觉得不寒而栗。”
陆千山干脆把舆图挂在马车壁上,让钟玉麟看个仔细,道:“好官难得,不管是什么时候,一个好官都会留名千古。老百姓对谁当皇帝是无所谓的,可是对谁能当一方父母则十分关心。父母官父母官,不把子民当做自己的孩子,能配做父母官吗?”
钟玉麟看着舆图上被黑气缠绕的斑斑点点,眉头拧的死紧,“我要写信给父皇,让父皇好好的去查查这些地方。”
陆千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不说话。
钟玉麟拽下他的手指头抱在怀里,整个小人儿都依偎在陆千山的掌心,他道:“我想要做个明君,你也曾说我会让曌国国富民强,成为盛世。可是这不足够。我希望就算我不在了,曌国也能是盛世。山山,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下一个明君,不是吗?”
陆千山:???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