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陆广会一听就炸了,然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娘,“娘,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让你的亲儿子我去毒他们家的牛?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杀牛可是死罪!”
陆张氏沉着脸道:“谁让你杀牛了?就给喂把巴豆……你怎么不想想,他们家凭什么过好日子?还不是从娘兜里捞的钱?这钱给他们你不心疼?”
自然是心疼,可是陆广会就算是贪吃油滑滚刀肉,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行不行,”他连连摇头,把腮帮子上的肉都晃飞了,“万一被抓了呢?我可不干!我还不到三十呢,大把的好日子等我过,我干嘛做这个。”
“我呸你大把的好日子,你瞅瞅你那屋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婆娘都懒出花儿来了!”陆张氏想起王氏就头疼,当初给陆广会娶媳妇的时候也是挑选了的,但是正赶上家里没什么钱,毕竟家里三个读书人,那都是大把大把花银子的。王氏别的不咋地,但是带了不少嫁妆过来,据说是她那个死了的娘给她留下来的。
陆张氏眼馋那些嫁妆,只不过王氏猴精,宁愿把嫁妆都还了钱自己买吃的,也不说孝顺孝顺她。
陆广会还是摇头,他婆娘虽然懒但是不惹事儿,把他伺候的也挺好,就是长得不随心,可是好歹也给他生了儿子。他想着自家婆娘,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赵氏,觉得自己二哥真的是有福气。娶赵氏没花几个钱,可是赵氏长得好看啊,那身条,那模样……
陆张氏还想鼓捣他让他去做这件事,陆广会可劲儿摇头,转身儿就把这件事告诉陆大田了。陆大田气的半死,半夜里把陆张氏一顿臭骂,让她老实呆着少搞事儿。
“你还想闹啥?前几天被搞的没脸的是谁?我都不好意思回来!”陆大田抽着旱烟,浓浓的烟雾在屋里弥漫。隔着个帘子,陆秀秀睡的四仰八叉,小呼噜一串串的。金枝玉叶没睡着,她们呛得慌,但是也不好意思出声。
陆大田压着声音,又道:“你可老实点儿吧,过几天老大他们就回来了,这屋里还都没拾掇好呢,眼看又要到年下了,你还不准备着?”
“有啥好准备的?你给钱啊?”陆张氏心里不舒服,说话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就知道跟我横?这家里里里外外不是我攥着,早就都被造空了。好不容易攒点儿钱,还被那一家子没良心的捞了,我能不难受?还过年?你给我钱买年货?”
陆大田道:“你甭跟我说这个,如果给了那边钱你就没银子了,我倒要找你好好说说,咱家这么多年来,那些银子去哪里了?就你还手拿把攥的,银子呢?”
陆张氏不说话了,大被一蒙开始打呼噜。
陆大田又抽了几口烟,喃喃道:“都不省心,你说说,都不省心。挺好的事儿你非得骂,骂出仇来了吧?哎……”他说完,磕了磕烟袋锅子,也歪在炕上睡了。
第二天,金枝儿把听见的话给小张氏说了,小张氏冷哼了声道:“你奶奶那是什么人?成天掐尖要强的,也就欺负欺负老实人。如今人家不让她欺负了,她憋了一肚子火儿呢。前几天那事儿可丢死脸了,银子她掏的,人她找的,非拽着我去,结果呢?害的你娘被那姓周的婆娘一顿揍。她可倒好,跟地上装死。”
这件事让小张氏越想越生气,这几天都不想出门,实在是太丢脸了。
“娘,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金枝儿打发了玉叶儿去外面玩,低声跟小张氏道:“奶奶总是这样,最后丢的谁的脸?咱家可是有两个读书人呢,名声都要被败坏了。”
“那你说咋办呢?”小张氏也发愁。
金枝儿道:“如今只能让大哥想想办法,他是个秀才,媳妇儿又是主簿家的姑娘,手指头缝里撒点儿钱在县城买个院子又怎么了?娘你就过去伺候我爹我大哥,只要是大哥同意,我奶奶也没的话说。”
小张氏也有些意动,“这样成吗?别人家都是媳妇在婆婆跟前伺候呢。”
金枝儿笑道:“那我嫂子可没伺候过您。不过咱也不指望嫂子伺候,和和睦睦的多好?可是成天跟我奶奶这样呆着,不说娘,我跟玉叶儿的名声怕是也要……”
一想到这个,小张氏也惊醒了,“是了是了,到时候让那老婆子牵连你们俩可就糟了。这样,等你爹你大哥回来我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陆千山用朱砂在黑檀木牌子上写了铁蛋和红娟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又画了两道符烧了,从两只鬼身上各抽一丝鬼气封在牌子里。然后将牌子放在书房书柜背后,避免被人瞅着。
两只鬼感激不尽,只是磕头。陆千山道:“以后逢年节我就给你们烧点儿供奉,你们也要好好修炼才行。”说着又口述了一篇鬼修最初篇让两只鬼记住了去学。
鬼修也是修真的一种,修好了照样可以飞升,就算是没修好,好歹也能修个能见太阳的身子出来。这样在外行走就更容易些了。
打发走了二鬼,陆千山想了想,又去牛棚转了一圈。
小母牛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陆千山道:“做牛虽然辛苦,但是却比做人强多了。你如今有灵性,但是切勿因为胡思乱想走了邪路。”
小母牛点点头,眼中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