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已经签订私下调解协议书,双方达成和解,事后我方会商量一应赔偿问题包括K吧所有财产损失。”周博思的专业律师很快解决雇主惹出来的民事案件并快速撤销诉讼,接着话锋急转直下、咄咄逼人:“现在就我方当事人周博思先生在公共场所被暴力执法而控诉东城区分局刑警。”
“东城区分局刑警没有履行合理劝架、和平解决纠纷的职责,在旁煽风点火,对我方当事人进行言语侮辱、肢体暴力和行为污蔑,我方当事人的生理、心理和精神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所以,我方当事人决定控告东城区分局刑警!”
“绝不撤诉!绝不和解!”
东城区分局民警部,负责这桩民事案件的两位民警面面相觑,各自表示从未见过这种夸大其词、颠倒黑白、厚颜无耻还倒打一耙的人!
他们下意识回头看翘起一条腿在抖的李瓒和他身旁那位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江蘅,其中一位民警犹豫的问:“李队,您怎么看?”
“一切按照流程来办。”李瓒捏着手指,恹恹的说:“让他们去检举,准备诉讼所需材料和证据。友情提示一下,6点钟之后是本人下班时间。K吧里阻止一场纠纷的发生只是出于正义,非执法时间,以‘暴力执法’起诉警察的理由很大可能行不通。”
江蘅:“再友情提示一下,和你们产生肢体纠纷的人其实是我,而我不是警察。”他歪着头看周博思身边的律师,打架后颇为凌乱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所以不由眯起眼:“论有钱,你应该比不过我。论专业律师,倒是可以比一比。”
李瓒捏手指的动作一顿,原来炫富有时候也可以这么爽。
律师皱眉,似乎遇到难题。
周博思狐疑的打量江蘅,粤江市富二代的圈子没那么大,所以基本都认识。他没见过江蘅,但看他谈吐衣着不是普通人,那应该是个外地人。
外地人再有钱有什么用?对上本地司法不还得被剜下一层皮!
周博思冷笑,他指着李瓒和江蘅说:“看我整不死你们!”
在公安局里、当着民警的面,威胁一个刑警,恶意是毫不掩饰,同时胆大妄为、藐视法律。
周博思的律师跑过来说了几句话,后者脸色不虞,狠狠瞪了李瓒和江蘅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是一群紧追不舍的狗腿们,围绕周博思比着谁说话更好听,反正中心只有周博思一个就对了。
人一走,民警办还值班的人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李队别在意周博思这人!不过你们做好准备,他妈是真的烦人。”
“何止他妈!他爸他哥他全家人都有病!都不知道告过多少次警察!”
李瓒:“这人很有名?”
民警说:“其实都是些打架斗殴和闹市赛车的事,没出过命案,但是进了至少六回警局。每次全身而退不说,连案底都没留,干干净净的。以前告过新洲的派出所,也是告人家暴力执法,因为他妈在司法机关的人脉非常广,最后告成功了。”
另一个民警说:“真正让周博思这人在我们基层民警扬名的是四五年前一起迷-奸案,本来得判刑,但周博思他妈把这起案件定性为多人犯罪,弱化周博思所犯罪行的存在感。然后把受害女性的行为恶意扭曲成自愿以及故意引诱,只是过程突然反悔。最后他爸出面,达成私下和解。”
“他们愿意和解,警察也没办法。但是两三个月过后,受害女性的父母被周博思他妈告恶意勒索,之前得到的赔偿款全部返还。李队您说这一家人恶心不?”
李瓒:“何止恶心啊。”
江蘅:“简直是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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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思怒气冲冲的出来,猛地冲到停在分局外面的赛车车门,打开车窗从里面抓出纸巾、玻璃装饰品等物砸向后面跟来的狗腿并怒吼:“滚!”
律师和狗腿们吊着胆子不敢动。
周博思把车开到马路后猛踩油门,轰隆作响的赛车像头愤怒的猎豹咆哮着冲向马路尽头,所幸深夜行人和车辆都少,否则以他这飙车的速度绝对会出人命。
雇主走了,律师当然没理由再逗留。
剩下的狗腿们尴尬的打哈哈几句后,没趣的分散了。
马路空荡荡没多少人。
没过多久,一辆小型货车幽灵似的跟了上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辆普通轿车从停车位滑出来,朝着反方向悄无声息的融入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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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思顺风顺水惯了,心里知道回家后撒个娇说句软话,父母肯定会为他出气,但他还是不爽。他火冒三丈的踩油门,把油门踩到底,红灯路口一个接一个被远远抛在后面。
国外订制的赛车在夜色里已经成为一道色彩鲜艳的流畅的虚线,特意改造过的马达疯狂呼啸,在车辆稀少的、归于寂静的城市马路里展开漫漫征途。
四平八稳的城市道路开起来实在没意思,周博思回想距离最近的赛道就在坑水街废弃的火车站后面,那条以隧道为起始点改造过的赛道,曾死过几个人后被强制关闭,现在应该没有人。
周博思打着方向盘去了坑水街的废弃赛道,那条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