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情侣待了十来分钟就离开,送来的饮料几乎没动过。
李瓒拿着本书回来,和他们刚好在门口擦肩而过。
江蘅看了眼那本黑皮封面的书,那是本小众冷门黑暗流的,爱的人爱死,讨厌的人嫌它悲观太无望。
江蘅沉默,就这本书主动找话题,刚开个头就被李瓒打断:“别吹,我拿来装逼而已。”
“……”江蘅低头看他手里的早报,忽然觉得不能落后,于是他抽出旁边一本同样小众的打开来看。皱眉严肃的看了一分钟,他合上书,想了想觉得还是别为难自己了。“你饿吗?”
李瓒抬眼:“我没喝下午茶的习惯。”
江蘅:“去蒸桑拿,蒸完就去松筋骨。时间上来得及。”
李瓒做出认真思索的姿态,随后严肃的点头:“那走吧。”然后就合上两分钟都没能翻页的书。
事实证明两人都没什么文学天分,默契一致喝完饮料又坐了一会便走。
李瓒回想他们各自拿晦涩难懂的书籍装逼,没忍住笑了笑。
“朋友,我以为你会喜欢看。”
毕竟江蘅大部分时间给人的感觉像个有教养的绅士,他以为江蘅是那种每天坚持、尤爱世界名著的人。
江蘅顶了顶鼻子,老实承认:“我从来没有文学天赋,倒是江荇很喜欢,曾经有一段时间走火入魔,列出一个名著作者在世清单,说要一个个拜访过去。”
李瓒:“后来怎么样?”
江蘅:“那年她的寒假作业太多,哭着补作业。”
李瓒能想象那是个多可爱的女孩。
离开少年宫,顶着头顶烈阳直奔隔壁会所。先蒸桑拿后按摩,僵硬的骨头饱受一番折磨后得到久违的舒爽。
李瓒离开会所的时候,难得精神矍铄、浑身舒坦,还好心情的同江蘅一路说笑回家。
..
隔天中午十二点钟。
新洲区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保洁敲七楼一间房提醒里面的房客现在是退房时间,如果不想退房,可以拨打服务电话进行续费。
她敲了半天,房里静悄悄没有回应。
保洁想了想,慢慢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只有空调的闷响,没有人声。她以为是房客昨晚玩得太凶,所以现在睡死过去。
她先去打扫其他房间,再回来看这房间房门还关闭,正犹豫要不要到楼下大厅反映,下面就有人上来看情况。
两人一对话才知道这房间里的客人过了退房时间没有交还房卡,下面核对信息发现问题,赶紧让人过来看。
查看的人是楼下大厅经理:“打过电话,没人接。”他抬手敲房门,提高音量礼貌询问,再三确定没人回应就说:“如果您不开门,我们将会采取强硬措施进去查看!”
静默。
大厅经理不再犹豫,他刷开门。门‘吱呀’着开了条缝,寒气扑面而来,大厅经理和保洁双双打了个冷颤。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这空调开得得有多低。
大厅经理先进去,踩到地毯听到细微的噗滋声,像踩进湿润的软绵的物体上――没毛病,地毯全湿了。
保洁小声抱怨:“他们不能收敛点?这些地毯很难清洗!”
大厅经理白她一眼:“少说话!”
他继续向前走,保洁跟在后面。
这房间的布局是开门玄关处是盥洗台和浴室连在一起的洗手间,然后是长三米的室内廊道,铺着手工织就的地毯。室内廊道开着微黄光的灯,再向前是木制地板、落地窗,而床和室内廊道之间有个视觉死角。
大厅经理率先看到空调低到10℃,怪不得那么冷。
然后他发现地板上都是淡红色的水,干涸的、未干涸的,沿着轨迹可以看到水是从床上流出来的。那床是圆型的水床,现在明显的瘪了下去,像个漏气的圆球。
水床上面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
男人面部扭曲,表情似乎难以置信、死不瞑目。他两只手分别被铐在床头,腕部伤痕很多。他的脖子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显然那就是致命死因。
水床的左边是一张单人椅,椅子上是一个衣衫整齐、坐姿端庄的女人。她闭眼微笑,面貌再美丽也不能掩盖她是个死人的事实。
大厅经理浑身发抖,想喊人,嘴巴张张合合数下都发不出声音。
反倒是保洁在愣怔片刻后,拍着大腿跑出去大喊:“死人了!快报警――!!”
..
黄色警戒带迅速锁定发生命案的房间,警察正排查整条走廊和电梯监控。法医在检查尸体,痕检在房间里拍照留存证据。
门口是瑟瑟发抖的大厅经理和保洁。
新洲区刑侦支队的人在询问大厅经理和保洁:“……大约十二点半,你们发现命案然后报警。在这之前有没有见到可疑人员出没?”
保洁摇头:“没有。”
大厅经理这时冷静下来,十分肯定的说:“不知道。”
刑警一阵无语。
大厅经理讪笑:“酒店里人鱼混杂,每天退房租房的人那么多,我哪会特意去记?不然您去看监控?”
早就有人去查监控视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