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殊这话一出, 满室寂静。
毕竟这理由实在是奇葩了点,哪有让人连身上的衣服都还了的。
寇正元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觉得许殊是刻意羞辱他, 为难他。他双手发抖, 憋着股气就要去解身上的衣服, 旁边的齐晶晶见了,赶紧按住他的手,侧头哀求许殊:“娘,娘, 你别这样, 相公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下次一定高中, 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娘子, 够了, 你别求她了。你娘一直看不起我是个穷书生,觉得你嫁给我委屈了。我寇正元人穷志不穷,说不拿齐家的东西就不拿分毫!”说着推开齐晶晶, 将外衫解了下来,丢到了椅子上,然后抿唇仇视地瞪着许殊,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搞得许殊欺负他似的,明明是他自己要软饭硬吃说不花齐家一文钱的。
许殊含笑点头:“差不多, 不过嘛……”
她的目光慢悠悠地从屋里的每一样物品上挪过:“若我没记错, 你当初上门时就拎了个空竹箱,装了几本破书和旧衣服。至于这屋中上好的宣纸、端砚、湖笔、徽墨,还有诸多典籍, 都是进府之后才买的,亦是用我齐家之财。寇公子既看不上我齐家的铜臭味,想必也是不屑用这些东西的了,既如此,那我便不勉强了。”
寇正元脸色乍青乍白,若他还是当初京城那个贵公子,自是不稀罕这等东西。可如今的他身无分文,若是没了这些东西,如何继续求学,又如何高中,回京查出当年的真相,为父洗清当年的冤屈。
但狠话已经放了,高傲的他放不下面子去祈求许殊这个恶毒、粗俗的市井妇人。
“你齐家之物,我不稀罕,说不要便是不要!”
“如此甚好,小兰,将这些东西都搬出去卖了,多少能收回几钱银子,不至于血本无归。”许殊笑盈盈地说。
寇正元又被气得心肝疼。
他阴郁地瞥了许殊一眼,今天这老妇虽不若往常那样粗鄙,但却比往日更令人厌恶。
齐晶晶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跟丈夫决裂,甚是伤心,只能苦苦哀求:“娘,相公,你们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嘛!”
“别说了,娘子,你齐家容不下我,我也不呆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已嫁给了我寇正元,便跟我走吧!”寇正元红着脖子说道。他今日的脸都被许殊给踩在了地上摩擦,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听到这话,许殊想笑。他怕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是他招赘入齐家,可不是齐晶晶嫁到寇家。
齐晶晶很是为难,看着一脸凶意的丈夫,又看看嘴角挂着笑,却很疏离的母亲,心简直被掰扯成了两半:“娘,你……你说说话啊……”
见许殊不为所动,她又哭着看向寇正元:“相公,你别逞能了,咱们这出了府,能去哪儿啊?娘也是好意,你跟她赔个不是吧。”
不料这话却刺激了寇正元高傲的自尊心:“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你若不愿跟我走,想留在这齐府中享富贵,我也不怪你。”
说罢转身就走,不理会齐晶晶了。
齐晶晶抹了抹眼泪,哭哭啼啼地喊了一声娘,跺跺脚,追上了寇正元。
小兰悄悄觊了一眼许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要不要派个人跟去看看。姑娘长这么大都没离过府,他们手里没有银钱,姑娘跟着出去怕是要吃苦头了。”
许殊慢悠悠地说:“不用,随她去。”
就是要吃些苦头才好呢,不然这娇养的姑娘,天真单纯,不知人间疾苦,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的爱情和情郎,随随便便就被男人给骗走了。
齐晶晶作为齐家的独生爱女,就是缺了点社会毒打,正好让她跟着寇正元出去长长见识,看看外面穷苦人家过的是什么生活,再看看她这十九年来家里给她的是什么生活,省得不知道珍惜。
说起来,这篇文里,除了反派,最可怜的就是齐晶晶。长相漂亮,是玉州城第一美人,家境殷实,虽是商贾之家,可家资丰厚,掌管着运河在玉州的码头,在玉州城的豪门富户榜上也有名,她还是独生女,能够全部继承家业。
更难得的是,这姑娘还心地善良,性情温和,吃苦耐劳,宜家宜室,没有半分富家千金的娇气任性。若不是齐家只这么一个女儿,不肯嫁女,要招婿,媒婆早将齐家的门槛给踩烂了。
就这么一个除了家里人有些极品外,找不出任何缺点的姑娘,最后插在了寇正元那团狗屎上,陪着寇正元度过了人生中最昏暗、最穷困潦倒的时光。为了让寇正元能够安心念书,她不仅贴了自己的私房钱,还悄悄绣手帕去卖了换钱资助寇正元念书,寇正元用的一应物品全是高档货。可结果换来什么?等这男人飞黄腾达后,红颜知己便一个一个的娶进门,而且那些女子出身还一个一个都比齐晶晶高,寇正元也不愿委屈了她们,让她们跟齐晶晶不分大小,搞得齐晶晶妻不妻,妾不妾的。
这倒是满足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