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道:“可是娘娘说了什么?”
陆瑶赶紧摇头:“怎么会,姑姑那么疼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只是薛郎,你一直在家里陪我,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薛煦州瞥了她一记:“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呆在自己家,怎么能说无聊。”
陆瑶一时有些语塞,但她没忘记陆皇后的叮嘱,张了张嘴说:“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吗?”
薛煦州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往常怎不见她这么善解人意?估计是宫里说了什么。薛煦州有些不悦,皇后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不过在陆瑶面前,他倒没显分毫,只是柔声安抚她:“不耽误,如今定州无大的战事,又有煦明在,没什么可让我操心的。”
“可是,煦明到底年轻,也没经历过大的战事,还是薛郎你去坐镇比较让人放心。”绞尽脑汁,陆瑶总算想出了这么个理由。
薛煦州揉了揉她的头:“你多虑了,煦明从小习武,武艺高强,在军中也是身先士卒,风评很好,又有叔伯们辅佐,没甚不放心的。”
“就是有薛煦明在才让人更不放心呢!”陆瑶脱口而出。
闻言,薛煦州立马停下了脚步,侧头盯着她:“你什么意思?说啊,说清楚,怎么不说了?”
陆瑶头一次看到他发火的样子,惊慌的同时,也觉得委屈得很,说话不过脑子,将心里想的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他去云州大营,让你留在京城做闲人,不是想夺你的权是什么?人家心里早有小算盘了,就你还傻乎乎的相信什么兄弟情谊!”
听她这样猜忌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薛煦州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其难看,手甩开了扶着她的胳膊,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当初是你希望我留在京城多陪陪你的,关煦明什么事?煦明替我驻守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薛家军不是我薛煦州的私军,这是属于薛家祖辈留给薛家子孙的担子,煦明作为薛家嫡孙,这军中主帅的位置他坐与我坐有何区别?”
丢下这番话,薛煦州定定地看了陆瑶几息,转身就走,也不管她在后头一个劲儿地唤“薛郎”。
最后陆瑶是哭泣着被小玉扶回的如意居。
小两口进府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许殊。
许殊听说后,立马猜到了这是陆皇后的主意。
陆皇后怀孕的事暴露了,不得不入局,急需筹码,还有比姻亲薛家更好的筹码吗?这次召陆瑶进宫应该就是说此事的。对陆皇后来说,薛煦州这个亲侄女婿掌握薛家军肯定比薛煦明强,毕竟中间还隔了个杨家呢。
可惜陆皇后实在是高估了她这个侄女。不但没将事情办好,还一回来就在家门口就将意图暴露了,跟薛煦州闹了个不欢而散。
秦管事觉得这是个机会,跟许殊建言:“夫人,大公子发了很大的火,这兴许能令大公子识清楚陆氏的真面目,进而厌弃她。”
秦管事这是还不忘挽救薛煦州,殊不知许殊早放弃这个恋爱脑儿子了。
她轻轻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可,煦州一直不希望我跟陆瑶不睦,期望我们能和谐相处一家欢。陆瑶此次是了他的逆鳞惹他生气,若我这时候去落井下石,他会觉得我与陆瑶也无甚两样,所以这时候我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夫人高见,是属下想岔了。”秦管事一想很有道理。
许殊轻笑:“你不过是关心我们母子罢了。不过既然陆皇后已经点醒了陆瑶,陆瑶不会轻易放弃,定还会有其他的行动,让人盯紧了她。”
秦管事可不敢小觑陆瑶的破坏力,当即道:“是,夫人。”
***
陆瑶第一次跟薛煦州吵架,薛煦州还弃她于不顾,她回了如意居后很是生气,打定了主意不会轻易原谅他。
谁知到了晚上的时候,薛煦州都没回来,也没派个人过来通知他的行踪。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陆瑶这才知道自己把他惹急了,又是委屈,又是焦急。
姑姑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被她给搞砸了,这可怎么办啊?
见她神思不属的,连饭都没吃几口,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春兰猜到了她的心思,劝道:“大奶奶,奴婢刚差人打听过了,大公子还在书房没用晚膳,不若你亲自给他送去吧,他一定很高兴。”
陆瑶很心动,她不想跟薛煦州吵架,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深吸了一口气,她故作矜持地说:“好吧,我就听你一回意见。你让人准备些大公子喜欢的,随我去书房。”
“是。”春兰应下。
一刻钟后,饭菜做好,春兰拎着篮子回来:“少奶奶,厨房将晚膳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陆瑶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走吧!”
主仆几人赶去了书房。
薛煦州还在生气,听说陆瑶来了,其实也不大想见她,可想着天这么黑,她挺着个大肚子特意来给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