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西在卫生所搓手,不安的走来走去。
村支书一家咋还不来呢?
他可是抱着小男娃一路赶过来的,不少人都看到了。
消息再怎么不灵通,现在也得知道了吧?
“娃子没事。”沈大夫给小孙子处理伤口包扎好,开了点药片儿,这才走过来一推老花镜说:“回家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成了,别让娃子到处跑。不过,我瞅着,这男娃似乎不是你家的娃。”
老林家一共三个男娃,两个体弱,一个生的高壮。
和屋里头的男娃都相差甚远。
“沈大夫,这是村支书家的小孙子。”林园西拽了下眼罩,一时没忍住放了一个屁:“我和我妈在后山瞅着他的。”
这可是村支书家的人情啊。
要是给维护好了,以后,还愁工活不好调?
“这样啊。”沈大夫笑呵呵道。
没一会,村支书和他大儿子就跑来了。
后头跟着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蓝褂妇女。
“沈大夫,俺家小孙搁你这儿呢?”
“屋里头呢。”沈大夫指着床位:“最里边拉着帘的就是。”
“多亏有林家老二,不然你家娃子送晚一会,怕是要失血过多情况就不大好喽。”沈大夫摇着头,在村支书追问下,道:“现在没啥事,伤口包扎好了,这是药,回去好好补一补养一养,小孩子好的快,别太担心啊。”
见沈大夫这么说,村支书总算松了口气,示意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去看顾小孙子,自己一捻胡子,对一旁笑容憨厚的老二说:“园西啊,多亏你,不然,我们小孙子可就有罪受喽。”
大儿子、小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这小孙子问安可是他大儿子老来子,要是一下没了,不说大儿子一家会受多大打击,就是他这个老头子都受不了,不得急病倒。
“没事,大家伙都村里人,娃子出事不得互相帮一下。”林园西知道这人情稳拿了,谦逊客气道,和老村支书打了声招呼,一脸高兴的出了诊所。
回家一推院门,就听见里头自己媳妇的声能掀翻天灵盖的大。
“吵啥呢?”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张苗一把抓住他衣领,把他拽进去:“妈刚才带回来一颗人参,等明儿要带镇里卖喽!”
“有啥问题吗?”林园西一想,没啥大问题啊,采到人参去卖很正常。
一颗年份高的人参,到镇里店上能卖不少钱呢。
记得原先村内就有一户人家连续采人参到镇里卖,攒了一笔大钱,还搬到镇里去了,现在过得可好了。
张苗一脸埋怨:“妈糊涂了!”
“要抽出一份钱来给老三家那小赔钱货买营养品!”
“咱家大妮和二妮都没捞到,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凭啥捞到补品?”
“不怕吃死她!”
王翠兰听声知道老二回来了,从灶屋出来想说一下关于人参的打算,没想到被老二媳妇一番恶语相向。
王翠兰立时就怒了,三两步上去就是一巴掌:“好啊,老二媳妇,可劲儿咒老娘的宝贝孙女儿!”
她本就清楚,这人参卖了的钱,要么充公大家伙一起用,买粮、买布啥的刚好,可要抽出一份额外给老三家的丫头花,其他两房肯定不乐意。
可这人参可是宝贝孙女指点,告诉在哪儿的,要不然,哪能有他们争抢要分钱的时候?
张苗猛挨一巴掌,不敢瞪王翠兰,就恶狠狠瞪着听声儿跟着出来的周招娣和方红英。
吓得周招娣一哆嗦,即使有心给女儿挣点利益,奈何周招娣本胆小又怯懦,常年被欺压,条件反射的被张苗瞪得不敢吱声。
不患寡而患不均,老人们说过的这句话想来是没错的。
“妈,这人参既然要卖,那就充公,以后谁家用钱跟大家伙吱一声,大家伙都不带说啥的,可你这也太偏心了。”
方红英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一听要单独挪一份钱给老三家,声音比张苗都大:“就一个女娃,有啥好吃补品的?”
“早晚得嫁人,对她那么好做啥?”
“放屁!”王翠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红英:“老娘的宝贝孙女,就是拉一泡屎那都是香的,凭啥不对她好?”
“今儿个跟你们讲明白了!”
她吐一口吐沫在地上:“这份钱不出也得出!”
“不然,人参就不卖了!”
“能采到人参,可都是托宝贝孙女的福!”
“你们别不知好歹!”
“妈!”方红英破罐子破摔:“要挪一分钱,咋的也得有大富和二富一份!这可是传宗接代的男娃,您的亲孙子,还身体不好,他们也得吃一份补品!”
王翠兰被两个媳妇轮番战的鼻孔生烟,孙子们她当然记得,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方红英堵住了口。
方红英连忙趁热打铁:“妈说大富和二富这次不能起名是怕命不好,得起个贱名养着镇着,可老三家的丫头可是一出满月就有名字现在还要给买补品,妈和爸也太偏心了点。”
起名字这回事儿原就憋屈着呢,又出这一遭,方红英怎么也要一吐为快。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