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回到翡翠院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小喜子提着一盏灯笼,正在院子门口焦急地翘首张望着。秋雨桐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回来了!”
“公,公子!”小喜子猛地转过身,脸刷一下白了,“公子,你,你怎么……”
秋雨桐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了?”
小喜子看起来几乎快哭出来了:“公子,你,你这是被白露院水井里的女鬼,抓下去了?她,她就算要索命,也不该找公子你啊!”
秋雨桐简直莫名其妙,而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
浑身湿淋淋地滴着水,满头黑发胡乱披散着,一双手泡</得泛白,脸估计也是一样……
“呃,小喜子,你听我解释……”
好不容易安抚了小喜子,让这小太监相信他并没有被水鬼索命之后,秋雨桐稍微收拾了一下,终于躺上/床,感觉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
不多时,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
睡梦之中,似乎有人轻轻敲着窗户:“叩叩!叩叩!”
“霄儿,别吵。”秋雨桐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窗外的人低声叫道:“雪容!雪容!”
秋雨桐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
“雪容!开窗啊!”窗外的人急促道。
不是做梦?
秋雨桐一骨碌坐了起来,往卧房的窗户望去。窗户是关着的,一道长长的黑影,被明亮的月光映在窗棂纸上。
秋雨桐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窗棂纸上确实有道黑影。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喜子的话,水鬼索命什么的……这数百年的深宫大院,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他倒不怕鬼,可是捉鬼不是他的强项啊,画符捉鬼跳大神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儿,原本是三师兄的拿手好戏。
那黑影又敲了敲窗棂,语气已经很是不耐烦了:“雪容,开窗!是本王!”
本王?
秋雨桐呆了呆,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这他妈是晋王啊!
晋王离开静心殿之后,怎么不出宫回府,反而混进后宫来了?他来找雪容干嘛?
是了,雪容是晋王进献的,难道他们……呃,有一腿?
这什么跟什么啊……秋雨桐头都大了。
窗外的晋王似乎急了,原本压低的声音也略微高了起来:“雪容!”
人深夜静,秋雨桐并不想引起围观,只得起身打开窗户。
窗外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身材健硕魁梧,果然是晋王陆炎德。
“怎么这么久?”晋王冷哼一声,翻身进了卧房。
秋雨桐瞪着他:“陆炎……王爷,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恐怕不太合适吧。”
晋王冷笑道:“你进了宫,翅膀长硬了,自以为可以得到陆霄的宠爱,就忘了本王的事了?”
“……什么事?”
“小雪容,你这是跟本王装傻呢,还是装傻呢?”晋王逼视着他,“你进宫已经这么久了,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传递出来?!”
哦豁,感情这雪容还是个卧底啊。
晋王见秋雨桐不吭声,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东西到底在哪儿?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东西?”秋雨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别装傻了。”晋王不耐烦道,“本王听说,你进宫的那天,在静心殿逗留了整整一个时辰,陆霄想必已经宠幸了你。凭你一个大红清倌人的本事,还有这张要命的脸蛋儿,完事儿之后从陆霄嘴里套点消息,在这后宫里找
件东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大红清倌人……要命的脸蛋儿……呃,好吧。
“你说的这件东西……”秋雨桐想了想,试图套出一点话。
晋王焦躁地打断了他:“这件东西,屠仙师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再没有消息,本王固然讨不了好,你也别想好过!”
秋雨桐蹙起眉头,迟疑道:“屠仙师?”
凡人们习惯称呼修士为“仙师”,以前陆霄的下属,便称秋雨桐为“秋仙师”。
这么说,晋王果然找了个修士做靠山?
而且听晋王的意思,似乎这位屠仙师想要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在大宁宫的后宫里,所以晋王才把雪容送进宫里,希望他能找到这件东西?
还真是曲折。
“怎么,被陆霄玩儿爽了,连本王和屠仙师的事也忘了?”晋王冷冷道,“你忘了其他的不打紧,可别忘了你身上的蛊毒。”
秋雨桐喃喃道:“蛊毒?”
他立刻想起了那天的刻骨寒意。
晋王似乎以为他害怕了,便放柔了声音:“本王知道,这冰蚕碧血蛊让你吃了不少的苦。屠仙师也说了,只要找到那件东西,就解了你身上的蛊毒。”
“冰蚕碧血蛊?!”秋雨桐猛地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睛直直望向晋王。
他心下一片雪亮,原来之前这具身体忽然寒疾发作,并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蛊!
“冰蚕碧血蛊”……
秋雨桐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