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才知晓了这个消息。
而当她清醒过来时,马车正驶进国公府的大门,灰扑扑的车帘从头到尾都没掀开。
那位几乎被众人遗忘的老太爷就这样一声不吭地从几个儿媳妇前经过,连面都没露。
后面跟着的十几架马车相继进入大门。
有了倪佚的撑腰,倪晌腰也直了,胆子也大了,吆喝着府里的小厮们全都来搬箱子。
数不清的箱子从马车上卸下,箱子上明晃晃的封条闪得众人眼花。
钱庄的标志更是显眼地贴在每张封条最中间。
被婆子搀扶着的孙氏激动得手发抖,眼前仿佛能看到无数的金银正朝她飞来。
就这一刹那,她甚至觉得倪佚回来的太好,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
“夫人!”心腹丫鬟小心地摇摇孙氏,示意她去看倪晌。
“箱子全送入老太爷院里等候处理。”
倪晌手里抓着个账本,边对着上面的数量边跟小厮们交代。
说着,还用余光瞟了眼孙氏一行。
看那贪婪目光还想打这些银子的主意,可真是好大的胆。
一百三十二口箱子堆满了倪佚的苍梧院。
而这些金银的主人正在洗去一路风尘,对候在院子里心思各异的府内众人全都采取了无视态度。
除了还在上值的倪博鑫和倪博海,府内之人全都聚到了这里。
三个儿媳对倪佚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从不插手各房之事,连请安都不用,只在每月初一时聚齐吃顿饭,其他时候儿媳们就没见这个公公走出过苍梧院。
听下人打探,老太爷醉心道法,无心搭理国公府之事。
后来人离开时间太长,她们更是快忘记了这人的存在。
可眼下好像完全不是印象里公公的性子,她们被晾在院里小半盏茶时辰,都还没见着人。
特别是极少见光的孙氏,这会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婆子身上,好似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而孙子孙女们更是对这个祖父没什么记忆,十几双眼睛都这么盯着褐色的卧房门各自揣测着。
嘎吱--
倪佚推开门的声音与仆人们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大少爷!”
摇摇欲坠的瘦弱身子在烈日下摇晃几下,终于还是没支撑往旁边歪去。
小厮惊慌失措,扶着倪嘉诺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倪佚背着手往这边大步流星走来。
好似带风的步子很快就到了两人面前,倪佚威严的脸出现,他看了眼倪嘉诺后伸出右手。
倪嘉诺只觉得自己胸前的衣襟一紧,众人就看到他被倪佚提了起来。
今日才见到的老太爷只手提着大少爷的衣襟,如提包袱般把人提进了屋内。
然后砰一声,房门再次关上。
“……”
“方才大哥是被祖父提进了屋里?”倪嘉祥揉着眼睛不敢置信地问着。
“是!”大房长女倪雯娇很肯定地说着:“祖父……”
她也说不出来那中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就是让人觉着害怕。
只扫了她那么一眼,倪雯娇就觉得脚底升起股寒意。
二妹的心思倪嘉祥不懂,他是看到倪佚力气很大眼神锋利,跟说书先生们口中所说的大侠很像。
心中好奇的意味跟更足。
房内。
倪嘉诺只傻愣愣地看着倪佚将他提到了床榻之上,然后一言不发抬手按住了他脉搏。
眉头微皱,目光好似在看着他又好似在看着别处。
他在看倪佚,倪佚何尝不是在看他。
常年没晒过阳光的脸惨白惨白,细长的桃花眼毫无神采,眼皮每眨动一下都好像很费力。
方才他伸手一提,轻得跟七八岁的孩童差不多。
诊脉一看发现就是体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只需要调理加上运动增肌,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面前死气沉沉的小人儿可不像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他看到倪佚皱眉,眼底更是弥漫起大片沉寂之色。
“知道我是谁吗?”
收回手倪佚问他。
“祖父!”声音很轻,有气无力。
“那你可知你得了什么病?”倪佚又问。
“天生体弱,只得将养在府。”
听倪嘉诺说话,条理清晰简短有力,能看出不是个大字不识之辈。
加之他神色沉稳,倪佚倒是高看了这个长孙几眼。
“真是可笑!又不是什么大病,为何要将养在府内?”
“祖父是说……”
这并不是什么随时要死的毛病,倪佚才不信请来的大夫们全都是庸医会诊治不出。
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而为。
倪嘉诺的身子骨还没被病折磨,就先因自己的心里问题被打垮。
成日关在屋里不出门,是个正常人也会得病,更何况是个心里本就有病的人。
说完这句,倪佚起身,朝床上的人摆摆手:“既然没病,还不起来?”
神奇的是,倪嘉诺听到祖父这么说,竟然真的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了起来。
他右手撑着从床上坐起,麻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