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恩庄园的女管家蕾莎在楼下等他们的到来。
阿塔尔落座的时候, 彼得才慢吞吞地走下楼梯,有点不敢看阿塔尔的眼睛, 不知道康纳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让阿塔尔觉得有点好笑,情不自禁地心生起了逗弄的想法。
彼得埋着头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 他面前放着盘子和刀叉, 他刚把刀叉拿起来。
突然,阿塔尔双手撑在桌子上,朝彼得的方向:“嘿!”
果不其然,彼得“啊!”了一声, 吓的手一抖, 刀叉全都丢到了桌子上, 和盘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阿塔尔笑出声来了, 他伸手想掐一下彼得的脸颊, 却尴尬地发现手臂够不到桌子那头。
阿塔尔:“……”
于是,他咳嗽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彼得旁边, 捏了捏彼得脸,理直气壮地欺负对方:“怎么回事?搞得好像我要吃掉你一样?”
彼得“唔”了一声,但只是象征性地伸手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无精打采地任由阿塔尔揪着他的小脸蛋了, 甚至, 为了阿塔尔能够揪的舒服一点, 彼得把头往他那边靠了靠。
阿塔尔心底一阵暗爽,毕竟作为家里最小的弟弟,遇到的同龄人除了达米安都比他大几岁,他根本没办法对他们做出捏脸这种举动,而彼得脸颊甚至带着一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
“怎么了?”阿塔尔关心了一下这位小伙伴的心理健康,“被我们看到换裤子所以害羞了?”
彼得:“……”
不提这个我们还能做好朋友!
“不是因为这个……”彼得断断续续地说,感到难以启齿,“康纳和我说了,你知道了……”
阿塔尔不知道康纳和他说了什么,所以选择按兵不动。
“……对不起,”彼得恹恹地说,手臂抬起来,用手关节处把下半张脸给遮住,“之前,我不该骗你,怀疑你的,我和你做朋友目的不纯,我忏悔,以后会真诚的对待你的,对不起。”
彼得说了两遍对不起,没有听到阿塔尔的回答,他偷偷把视线转向阿塔尔,正好发现对方的表情变为一言难尽。
……这多大的事,真不真诚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如果彼得最开始根本没用心,那么阿塔尔绝对不会傻到和他做朋友,他会连话都懒得和他多说一句。
阿塔尔放开彼得的脸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没想到……康纳坏得很啊。
他居然拿这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来吓彼得。
“所以,原谅我吧。”彼得全神贯注地看着阿塔尔,双手合拢,抵着额头,然后紧闭着眼睛睫毛抖抖,“拜托了!”
……良心开始作痛。
“……”阿塔尔掰开他的手,“先用餐。”
然后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彼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你不介意了?”
这个他想象中的发火不太一样啊,彼得忐忑地想,难道不应该吵架,再和好,然后再吵架,再和好,这样才能成为朋友的吗。
阿塔尔仿佛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于是,他说:“我决定和你绝交。”
彼得瞪大眼睛,然后泄气道:“果然……”
“绝交三秒钟,一二三,好了,重新认识一下吧,好朋友。”阿塔尔说。
他撑着脸看彼得那幅震惊的模样,再次感觉到一阵好笑:“怎么?还不满意吗?我们再来一遍?”
彼得赶紧摆手:“……没没没,你不在意就好。”
他松了口气,差点滑到桌子下面去,彼得稳住了身体,赶紧坐直了。
阿塔尔开始用餐,两人之间只能偶尔听到刀叉撞在盘子上的声音,片刻之后,阿塔尔放下刀叉,拿起盘子边的白色手帕,在唇上按了几下,然后轻轻放了回去。
蕾莎在他身后提前拉开椅子,阿塔尔站了起来,对还在用餐的彼得说:“我吃好了,你等下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就在后面的草坪上,我们一起打羽毛球。”
彼得暂停手里的动作,仰着脸摇了摇头:“不了,我就在房间里待着。”
阿塔尔也不强求:“我知道了。”
蕾莎为阿塔尔递上新的温毛巾,他在上面敷衍地擦了擦手,放了回去,立刻步履轻快的像只小松鼠一样跑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彼得的视线里。
彼得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心底虽然微微一松,但却有股无法忽视的失落感,为什么他不多问一句啊?这到底还算朋友吗?
……
奎恩庄园后的草坪有专门的佣人修剪,所以草坪显得非常漂亮。
中央有个喷泉,方形的几个角处有洒水的小碰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彩虹的光辉,滋润着嫩绿的草地,看上去充满生机。
在阿塔尔的视线里,这三个人已经根本没在打羽毛球了,球拍被胡乱交叠地扔在一边,就像被男孩子们遗弃的玩具。
踩在草坪上,罗伊不知道从哪里把橡胶水管拽出来,然后使劲地用水柱喷着康纳的脑袋。
后者也毫不客气地摁住罗伊的头,把他往喷泉里丢,一副交流感情的和谐模样。
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