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阳光甚好,殿外花坛中的积雪白亮得有些刺眼。
用了早点的卫嘉树闲来无事便出去遛弯消食,结果人还没走到御花园,就被小鲜肉路惟忠追上来拦住了去路。
“娘娘,皇上降下赏赐,请您速回长秋宫接赏。”路惟忠躬身行礼,白净如玉的脸上满是喜色。
狗皇帝虽然人品低劣,但出手着实阔绰。
自打白氏被打入冷宫,长秋宫似乎是东西六宫住户最少的宫苑了,故而往日十分清净,但这会子倒是十分热闹。
御前的副领事太监张三顺领着七八个太监,每个太监怀里都是满满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一只不大不小的红木箱子,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给卫才人请安!年底了,万岁爷担心小主的衣料皮子不够用,所以特特额外赏赐了缂丝、织金、妆缎、云锦共计十二匹,以及上等貂皮十张,还有金累丝头面一套、上等南珠一斛,以及一箱子小玩意儿。”
那到底是啥子小玩意儿?卫嘉树表示很好奇。
“多谢皇上赏赐。”接了皇帝多次重赏的卫嘉树对这般场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英落也熟稔地塞了银票给张三顺,卫嘉树才从吴美人那里整了五百两银子,如今手头宽裕,故而英落出手也大方,直接就是二十两银票。
送走了张三顺后,卫嘉树淡然吩咐:“把这些东西登记造册,暂时都搁在库房里吧。”——其实她年节新衣已经叫针线局缝制了,绣儿也领了一套冬衣差事。
就是这个红木箱子里的玩意儿着实令人好奇,“竹韵,把那个箱子打开。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皇帝本不是故弄玄虚之人啊……
“是,小主!”那箱子上虽然挂着锁,但锁上分明插着钥匙呢。竹韵上去一拧,轻轻松松打开了红木箱子。
结果便是一片晃瞎眼的金灿灿与白茫茫!
竹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小主!好多金子!好多银子!!”
卫嘉树也一惊,连忙上前去瞧,可不就是一箱子金银么!不过却不是常见的金银元宝,而是样式各异、做工精良的金银锞子!小巧玲珑的金瓜子、精致的海棠金锞子和如意金锞子,还有沉甸甸的福寿双全银锞子!
正在登记造册的英落也被吸引了过来,英落粗粗一估计,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主,这里头光金子就有四五百两之数!”
卫嘉树暗暗咋舌,这狗皇帝,还真够大方的!
不过貌似皇帝赏赐她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值大几千两了。
她之前拿去跟吴美人换银子的绸缎也只是缎料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还不到十匹,就换了足足五百两银子。
看着这些金银,卫嘉树自然是欢喜的,毕竟,谁会讨厌钱呢?
她笑眯眯对着尚在殿外帮着清点御赐之物的路惟忠招手,“路公公,你且过来一下。”
路惟忠连忙放下手头的账册,忙垂首快步进殿,躬身请示:“不知小主有何吩咐?”
卫嘉树笑着端详着他俊俏温顺的脸庞,“先前我手头紧,也没赏赐你什么好东西,如今正好给你补上。”说着,她随手抓了一把金瓜子。
路惟忠连忙摆手不迭:“奴婢怎敢要小主这么贵重的东西?!”
卫嘉树笑着说:“收着吧!我如今宽裕了,也该叫你们手头也宽裕宽裕才是,你就只当是提前给你的年节赏赐了。”
路惟忠这才不好意思地伸出时双手,卫嘉树则松开了白嫩的爪子,金瓜子旋即哗啦啦落入了路惟忠手心里,金瓜子清脆的交击之声,落在当场众人耳中也不禁觉得无比悦耳。
一众宫女太监眼中具是满含羡慕。
卫嘉树拍拍手,又道:“不必羡慕,你们也每人赏一颗海棠花金锞子!”
那海棠金锞子十分小巧,约莫不过二两重,但换算成银子,也足有二十两了。——这还只是官方汇率,其实私底下的金银兑换比例,远不止这点儿。
这个时代,白银大量流入,也间接导致金子价值大增,实际上,一两高纯度的金子起码能换到十五两纹银。
卫嘉树此番赏赐,绝对算得上大方了。
要知道,哪怕英落这个教引姑姑,每年的俸禄也只有二十四两而已。像竹韵、绣儿这样的二等宫女,每年则只有区区六两俸禄。
一时间,长秋宫西偏殿一片欢喜雀跃,莫说英落尚且不至于兴奋过度,但底下的粗使太监、三等宫女可着实是激动得都要晕过去了。
像小石头、小林子还有小椿这样底层宫人,每年俸禄只有少得可怜的三两而已!卫嘉树一出手,就给了他们十年收入!这如何叫他们不激动呢?
卫嘉树此举,其实是有收买人心的意图在里头。
底层宫人俸禄微薄,而且饭食也差,所以最容易被收买。
卫嘉树此番大笔恩赏,起码能叫底层宫人不会被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这于她而言,只是一笔小钱儿,却能防范很多后患,这太值得了。
宣承熠那头,很快就得知了卫嘉树大肆恩赏身边宫人的消息,他忍不住发笑,手里才宽裕了点儿,就迫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