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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归途(1 / 4)

1429年12月15日

在白蔷薇的王座下执行您的裁决。

风霜凄迷,细雪满路。

飞舞在天穹下的雪絮,泛着冷冷的,月的色泽。

还算开阔的雪路上留了一串串的蹄印,战马的嘶鸣与人的呼吸留下一片升腾的白。

是冬天了。

每一次呼吸,都缭绕起白雾,连带着面色似乎都在这吹起的雾里变得苍白。

少年抚摸了手下战马的脖颈,向侧后方的传讯兵扬声吩咐道:“在这附近扎营吧。”

他的眼眸在这雾霭里蓝的通透,倒映细雪。

领命后的骑兵迅速点头,厚重头盔下扬出哨音,吹响一声短促的音节,他扯着缰绳向后方的那一小支军队奔走。

骑兵的背影,在苍白的天地间孤零零的,将军队与统帅们的思想串联。

枣色的马跺着碎而迅疾的蹄声小跑着,想燃烧雪原的火焰。

马蹄上裹着枯黄濡湿的稻草,一下一下敲在湿凝带冰的土地上。

“在看什么?”伴随铠甲碰撞的声音,吉尔元帅缓缓凑近了过来,在少年身边坐下。

身前,是点燃的,用以取暖的明亮火焰。

“在看栋雷米。”立夏折断手里的长枯枝,添进火堆里。

亮色的火焰中,燃枝爆裂噼啪。

少年足下的影子随炎光晃动,有漆黑的细细火簇从影子中溢出,轻轻缓缓的覆盖在立夏的脚踝上。

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温暖冷硬的板甲。

少年悠长的目光,越过山那边遥远的丛林,又跨越一片雪季的原野,追寻到那所位于两区交界之处的村落。

他在看贞德的故乡。

吉尔元帅睁大的眼眸,漆黑的眼底是火光燃烧的倒影。

摇摇晃晃,温热细碎。

溢满了只有经历完‘未来’的人才能够理解的悲楚。

说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栋雷米。

秘密行军,轻装出阵……啊,不对,实际上,这是一次护送贞德返乡的旅途。

来自栋雷米的男孩,要回栋雷米去了。

这种严寒的月份里,就算老鼠都早早囤好粮食不再出洞。

万物枯寂,休养生息。

过冷的气候不利于战斗。因此,无论是法兰西还是英格兰都有一种未曾说出口的默契,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国家不约而同的,在冬季里休战了。

十一月跟十二月,这是没有流血与战斗发生的两个月。

好不容易有了闲暇的空闲,部署完留守防备的军队力量后,‘贞德’打算回他的故乡栋雷米看一看――这,就是对外的理由。

非常合理的理由。

当然啦,实际上,此行另有目的。

他们要去栋雷米,寻找,或者说暂时带走一位名为‘阿德里安’的孩子。

不过这对于那些王亲贵族来说并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他‘返乡’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看来,贞德由未来可期的明日之星,变得寡淡无味了起来。

加冕式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却‘贞德’与‘法王’外无人得知。

那天目睹少年随王离去的贵族们,都以为这将是一个平民统帅荣升贵位的起始。

那么,实际上呢?

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这分明是走向雪藏的孤寂。

‘国王的宠信,是毒啊。’

似乎有哪个人,在欢宴的热烈里叹息,却无法泼灭那些酒酿的喧嚷。

直至后来,这感叹才被人们所回想起。

那天宴会上所谓‘谈论国家未来’的诸多论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没有位列贵族,也没有丰厚的金银赏赐,更没有封地。

少年统帅依旧还是最初的那个‘贞德’,那个一贫如洗,只富裕了一腔热血的少年。

在危难里向这个国家伸手而来,信念明烈,眸光似火。

赞美与荣光,胜利与信仰。

赢了战争。

在全法兰西的赞誉里,拥有一切,一无所有。

让那·达尔克。

一位除了满身荣光外,满身清贫的救国圣人。

在这雪原一般孤寂的静里,吉尔元帅终于忍不住向少年求证――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像是很犹豫,非常克制的让自己不要将目光偏向身侧的人类少年,“查理七世……或者说,扮演他的那家伙,是否做了令你为难的事?”

贞德的一生。

这种荣耀却孤苦的命运,本不应该再有人重复。

但是……

少年笑笑,对于‘是否为难’,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半扭过身,向这个生前一直追随着贞德的法国英灵问道:“贞德,是不是一个耀眼的人?”

是否耀眼?

星云下,吉尔元帅黑黝黝的眼眸里起了一层朦胧的雾霭。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挑拣措词,他想也不想地开口:“贞德是神赐的荣光,是法兰西人对于上帝的想往。”

自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真巧。”立夏的语气带了些被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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