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吃’。
对此,作为当事人的立夏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这一次,立夏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轻松明朗。
他轻声念道:“我也觉得好吃。”
但是……味道,不对。
空落落的目光,让人想到他在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时,吃着限定拉面时说得话。
味道不对,还是差了点什么……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少年再次陷入沉思。
那个人……白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
他做饭超好吃,是立夏再没能吃到的美味。
‘清和’的饭食当然好吃,毕竟是在远月进修过的,料理界的天才。
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现在的他还会扎着围裙,做一堆好吃的,等着立夏回迦吗?
夜间饿了,还能再去偷吃宵夜然后被‘恰好’逮个正着吗?
……不行。
毕竟现在的立夏啊,连‘迦勒底’是什么都还非常模糊,更不要提还记得回去的路了。
当一切成为自然与习惯的时候,再想改变就十分困难了。
没有记起来的时候还好,一旦隐约记起来……半清晰半模糊,隐隐约约的时候只能带给他近乎颠倒世界的恍惚。
立夏最近精神一直蔫蔫的,那些触之即离的记忆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包括他自己。
只不过,这个‘所有人’中有唯二的例外,那就是太宰治和岩窟王。
不过,不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给立夏带来提示。
太宰像是一无所察一样,静静的注视着他。
外界的时间在不断流淌,而脑海内的时间却近乎静止一般的冷凝。
影子中的复仇鬼先生在与立夏进行着短暂的交流。
[作为人类而言,他聪明过头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相信已经不用明言了吧?
立夏有时候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爱德蒙总是对太宰充满……唔,说是敌意也不太对。
总之,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不过不管怎么说,负面绝对大过正面。
而太宰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立夏的错觉,他总有种‘太宰意识到了伯爵的存在’这样莫名的感觉。
但是,在意这一点的只有立夏自己。
其余两个当事人,无论是伯爵还是太宰……对彼此的存在基本都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他能够阻止你,即便一直这样下去也并无不可。]
阻止?阻止什么?
立夏听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半点不懂了?
“欸?”少年恍恍惚惚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
“——立夏君?”太宰眸光暗沉。
而当立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便只看到了对方的笑意盈盈。
太宰向着他露出笑容,“你想要什么?”
说起来……
关于‘你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太宰从最开始就在思考。
一些东西压抑到心底,却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没有谁会不求回报的,不停的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这一认知……很显然与藤丸立夏不吻合。
是了。
就像现在。
“——我想要太宰和我一起去横滨地标大厦。”他这么说。
那双干净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欲求。
清澈出尘的蓝色,没有任何丑恶的欲念,像极了天空。
只是——
“横滨地标大厦?”太宰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你确定吗?”
“嗯!”少年的兴致又高昂了起来。
像是完全忘记了吃东西时期待落空的,可以将人溺死的巨大落差。
眼神干净,笑容清爽的少年啊,连岁月都不与愁容。
像是从不难过,也从不悲伤,更不会让身边的人接收到这类负面的压抑。对于负面的情绪,他遗忘的从来都太快。
只是这一次……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你想干什么?]
脑海中,属于伯爵的声音里透着浅浅的焦虑。
他意识到了立夏此时不太对劲的状态,因此连语气都急切了起来。
而少有的。
少年这一次,并没有在脑海或是现实中予以任何回应。
他第一次无视了影子下的英灵。
他依旧兴致勃勃的与友人讨论着出游的地点。
“其实我想去东京晴空塔来着……”立夏用手指摩挲着瓷碟边缘的花纹。
太宰屈起腿问道:“天空树?”
“对。”立夏干脆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去了?”太宰这么问着,他脸上笑意单薄,近乎于无。
是啊,为什么不去了?
因为——
“296米高的横滨地标塔大楼,以及634米高的东京晴空塔。”少年十分精准的说出来这两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