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抬手将窗户推得更大。
有细小的风掠进来,轻轻吹动少女鬓角的发丝。
小少年心满意足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背着书包走了。
今天下课很早。
小少年离开时被一个女老师喊住。
女老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小少年急着回家,没有等女老师说话,就离开了。
女老师看着小少年纤瘦的背影,眼神中透出明显的怜惜和悲伤。
小少年回家时,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车。
自从上次打破陆建仁的头以后。
陆建仁就去住院了。
这是他这么久了,第一次回来。
小少年疾奔上楼,他猛地推开房门。
没有熟悉的花香,而是记忆中,那种恐怖的浓厚酒气冲鼻而来。
男人站在房间里,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全部都是乱糟糟的,就连他的被子都被男人踩在了脚底下。
“亲爱的,亲爱的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陆建仁欣喜若狂的抱着酒瓶子朝小少年冲过来。
小少年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他死死拽着身上的书包带子,第一次没有逃跑,没有闪躲,而是怔怔看着男人身后那堆沾血的小白花。
“亲爱的,亲爱的……”
男人有精神病。
一喝酒就发疯。
他冲过来将小少年往屋子里拖。
小少年垂着眉眼,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的似得被男人拽着。
他张了张嘴,开口道:“人呢?”
“人?”
男人脚步一顿,突然兴奋,“死了,死了啊,都死了!”
小少年原本黯淡的神色猛地一颤。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兴奋的手舞足蹈,面色狰狞,“死了,都死光了,都死光了,亲爱的。都死光了。我们能在一起了,他们都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急切的想去搂小少年。
小少年努力挣扎,单薄的身子被男人反手甩在衣柜上。
厚实的衣柜发出一阵闷响。
小少年被撞得整个人犹如散架一般。
他睁开眼,微微侧头,面无表情的反手从衣柜里拖出一柄斧头,猛地朝面前的男人挥去。
男人虽然喝醉了,但在遇到危险时还是下意识的扭头避开了。
男人手里的酒瓶子掉在地上,“啪啦”一下炸裂开来。
少年踩着地上的碎渣,嘶吼着,挥舞着手里的斧头,像头被激怒的小兽。
男人一愣,似乎酒被吓醒了。
他先是企图去夺斧头。
但在被砍伤数刀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房间很小,屋子很窄,窗户更小。
当男人被逼到窗边时,小少年眸色猛地一暗。
他起斧,砍了过去。
男人惊惶转身,身子一斜,从窗户倾斜出去。
不过因为窗户太小,所以还是卡住了。他穿着皮鞋的脚挂在窗边,半个身子倒出去。
小少年怔怔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朝那双腿砍了下去。
鲜血四溅,骨头发出蛮横的破裂声。
男人凄厉的喊叫声充斥在耳畔。
因为疼痛,所以他使劲挣扎着,然后从窗户掉了下去。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的结束,又像是什么东西的开始。
小少年细瘦的胳膊落下,小斧头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良久后,他手里的斧头砸在地上。
小少年眨了眨眼,眼前一片血色模糊。
他抬手,抹开脸上的血,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房间里那漫天漫地的小白花在浅淡的夕阳下,如雪般消散。
他惊惶的张大了嘴,急切的上去抓取。
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那些堆成小山的小白花,尽数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
小少年颓然的跪倒在地,楼下是老人惊惶无助的惨叫声。
可小少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弥散出浓郁的血腥气。
他伸手捂住嘴,匍匐在地上,蜷缩着,一寸一寸往衣柜里挪进去。
“啪嗒”一声,衣柜被关上了。
浓厚的黑暗席卷而来,像是最黑的夜,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可是没有了那道轻柔的嗓音,没有了那个温柔的怀抱,没有了那细腻的花香,整个衣柜好冷,好空,像地狱。
再不是他的安身之处。
小少年贴着衣柜壁,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
他的指尖深深抓挠进刺硬的衣柜,血肉崩坏之际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刺啦,刺啦”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少年才竭力般的停了下来。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细薄的阳光从圆孔照入。
小少年睁开涨红的眼,看到了那朵落在衣柜角落的小白花。
那么白,那么干净,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她。
小少年呼吸一滞,他伸手,想去触碰。
却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