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被接连刺激他早就疲倦不堪,只是强撑着没睡过去。
时祯虽然粗枝大叶了些,但也很快就发现他倦态,一双眼睛悄悄在他腹部扫了一眼,眼神充满着不确定性。却又不敢细想,迅速挪开。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对方衣袖。
程斐睁开眼睛:“怎么了?”
时祯看到程斐黑白分明眼睛里几条红血色,犹豫再三,终究还没把心底疑问问出口。
他咽了咽口水,道:“斐斐子,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不然我送你回去休息?你明天应该还有课吧?这里由我照看,反正我是大四闲人。”
程斐揉着干涩眼,正要摇头,突然又察觉到腹中有咕噜噜动静。
今晚几番受惊,鱼吐泡泡早就出现了好几次,只是刚才一直顾不上,现在时祯这么一提,他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时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便道:“真,我挺会照顾人,我爸骨折都是我陪床。”
“谁说他有事了?”程斐凉飕飕反问,“他能出什么事?”
我他妈现在是担心我自己出事!
时祯:“嘘,诶,你别激动,我爹说了,动怒伤身。”
时祯突然老妈子附体,还给他顺了顺气。时祯一贯爱动手动脚,程斐也没在意,只是被他这么一顺,疲倦感更重,忍不住打了个超级持久哈欠。
刚打完,泪眼朦胧中,急诊室门开了,邵听风被推了出来。
看清他样子,长椅上两人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得了什么重伤。只见邵听风几乎是五花大绑地躺在移动病床上,上身缠着绷带和类似固定器东西,还吸着氧,打着好几种吊瓶。
“这是怎么了?”时祯快步上前询问。
“肋骨断了两根,幸好没有大面积感染,情况不严重,其他就是一些软骨组织损伤,还有轻微酒精中毒……”
听着是没什么大碍,两人松了口气。
医生说完,身后又走来一个护士:“你们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吧。”说着,她抽出一些单子,准备递给门外人。
但当看到程斐时,护士动作微微一顿。
程斐也愣住了,因为她是负责自己孕期检查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时祯就在旁边,他担心她会不小心说漏嘴。
不过护士反应比他还快,立即笑呵呵道:“病人帅,没想到小同学也这么帅。”
语气仿佛是第一次见面。
时祯接过单子,笑嘻嘻地:“多谢姐姐夸奖,这个我来跑腿吧。”
护士上下打量程斐一眼,看到他苍白脸色,权衡两秒,又道:“麻烦也给这位同学挂个号,我看他脸色也不好,建议做个血常规。”
时祯一愣,随即点点头:“好好,斐斐子,你跟着护士姐姐去吧,好好检查,千万别讳疾忌医,这里交给我!”
程斐双手抱拳,迟疑地微微挑眉:“你今晚怎么这么积极?”
时祯眼珠子转了转,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打算来一场产科医院午夜直播,你懂。”
程斐:“……”
原先还觉得时祯来到医院后态度有些古古怪怪,做事也比以前都要主动,他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露了什么马脚,现在才知道时祯竟然打这种主意。
程斐嘴角抽了抽:“这可是医院,你别乱拍。”
“这话说,我什么时候没分寸了?我会提前跟他们沟通。”
于是,俩人先跟着急诊室推出来病床,确定邵听风病房是哪间后,时祯举着手机去医务台办理手续,而程斐则跟着那个护士走,表面上是去体检部,实际中途改去了另一个老地方——不对外公开,专门为他服务妇产男科科室。
主治医生听说他半夜来医院,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从宿舍赶了过来,结果就看到自己助手在给程斐掖被子。
护士见到他后,手指放在唇上:“嘘。”
张医生:“小程怎么这时候来医院?”
“他舍友跟人打架打断肋骨,来我们这急救。”护士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医生又问:“那他现在是?”
“累了,我刚让他躺上去,还没来得及给他做检查他就睡着了。”护士比划着,“就这么一会功夫!”
张医生哑然失笑,绕道那窄窄病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程斐脸色,皱眉道:“脸色怎么这么差,这孩子是不是又把我交待给忘了?舍友打架受伤他掺和什么啊,让别人送过来不就行了?都怀孩子了,怎么就不能多爱惜自己呢?”
一边絮絮叨叨嘀咕,一边又觉得不放心,于是接上助手准备好仪器,准备趁他睡觉也要检查一下他身体。
程斐没能被两人刻意压低说话声吵醒,却在冰凉仪器覆上来时,猛然睁开眼睛。
医生:“……”
程斐:“诶?”
“没事,检查一下,你继续睡。”
程斐果断又是一个大大哈欠,然后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孩子他爸找到了。”
医生动作一顿:“啊?在哪?”
程斐一字一顿道:“就、在、医、院。”
医生看到他因为发怒而倒竖眉,沉默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