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程斐埋在枕头里埋得太忘我,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浑然不知小炮灰给他准备了夜宵。
许久不曾出现小蛇,大概是知道他心情不好,难得又出来嬉戏,还在梦里用小尾巴给他拍胸口,顺得程斐舒心不少。
就是一醒来就饿得饥肠辘辘,昨晚睡前没用小饼干充饥,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瘪得前胸贴后背了。
在时祯宿舍是没法做早餐,加上近段时间小炮灰总是在早上喂猫时买好早点,他已经许久没操心过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得不思考该去哪里解决早餐。
啧,怎么又想起那个小混蛋了呢?
程斐抿了抿唇,把脑海中无孔不入小王八蛋提溜起来,扔进小黑屋,锁上几个大锁,锁得死死,不准小王八蛋再出来蹦跶。
才推开房门。一抬头就看到了饭桌旁时祯正在嚼辣条,辣条包装袋还是自己时常吃牌子,邵听风买了很多备在宿舍,他常常以“担心你吃不过来导致过期浪费”糟糕借口,不止一次中饱私囊。
时祯见他一脸乌云密布,心虚地放下辣条:“咳,挺好吃哦。”
程斐:“哪来?”
时祯:“你前舍友连夜闪送过来。”
“不吃。”程斐没好气道,“我去食堂解决。”
“咱学校食堂早餐不好吃。”
“我就爱那口热乎。”程斐拎起书包和手机往玄关走去。
刚打开房门,他就愕然停住了脚步。
门外,邵听风身穿一件长袖卫衣,头戴鸭舌帽,帽子微湿。他垂着脑袋,看不出什么表情。听到开门声,才反应迟钝地抬起脸,帽子下脸色有些苍白颓废,两只大大黑眼圈十分醒目。
邵听风两眼毫无生气,目光触及到程斐时才有了点神采,却是飞快地闪躲了一下,又战战兢兢地重新对上。垂在身侧手慢吞吞抬起,手指勾着熟悉XX早点打包袋,袋子里一桶热腾腾大肉云吞,还有几个烧肉粽子。
这家店是全城连锁,学校附近三公里外也有一家,平时有外宿同学曾经带过给他吃,是苛刻如程斐,也称赞过几句连锁店。
据说每天排队人都很多,邵听风能给他带这个,必定是提前一大早去买。
邵听风手悬在半空,见他没接,脑袋一下子埋了下去,但手很固执地往前送了送。
从程斐角度,能看到他压低帽檐有几分润湿,本城气候湿润,早上寒气重,邵听风估计是等了有一会,帽子才会被晨间雾气打湿。
吃货歉意,总是如此朴实无华。但程斐不想要这种孩子气讨好,他昨晚之所以连夜搬出宿舍,一是觉得丢脸,二是觉得……邵听风都还是个孩子,还是个里形容惨兮兮炮灰,等邵家破产,他怎么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怎么当得起小家伙爹?
所以哪怕昨晚他跟邵听风摊牌,也没把怀孕事情告诉他。
程斐拧起眉,语气冷酷无情:“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吧?”
邵听风指尖一僵,摇摇头:“没有,不是收买。”
“那这些吃是什么意思?”
邵听风明显听出他不高兴,默了默,轻声道:“担心你在学长家水土不服,吃熟悉会比较好。”
尼玛什么歪理邪说!就一栋楼,哪会有什么水土不服!
程斐抡起拳头,揍了他几拳。
邵听风不闪不躲,稳稳当当挨他揍,完了还固执道:“先吃早餐,成不?”
程斐瞪着他,本来确实不想吃嗟来之食,但揍人时,身为一流厨爷灵敏鼻子隐隐闻到了食物馋人香味——紫菜虾皮蟹子汤打底鲜虾大肉云吞,以及五香粉腌制过烧肉粽子,闻了让人简直饿得发慌。
在吃问题上,他从来不擅长委屈自己,更不会为了赌气,让肚子里小家伙也挨饿。
既然邵听风要送上来给他薅,他岂有不薅之理——就当是替小包子薅,他薅得理直气壮,明明白白!
“哼哼。”程斐一把接过他打包袋,警告地指着楼梯间,“不许在这里呆着,滚滚滚。”
“哦。”邵听风不敢惹他生气,在他表现更不耐烦前,转身就走。
他手插在兜里,却怎么也迈不出从前六亲不认气势,反而僵硬得像具行尸走肉。
程斐看着他有点中二走路姿势,嘴唇抿紧,把脑海中小王八蛋提溜出来,又揍一拳,并在心里摇晃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该!
时祯看到他提着热腾腾X家早餐,一脸惊奇:“你不是才刚出去,就能买到它家云吞了?我去,还有烧肉粽子!嘤嘤嘤,人家可以讨一个吃吗?”
“不是我买。”程斐冷冷道,把东西摆在桌面,“那个应该去死人买。”
时祯:“……”
他默默收回了罪恶小手。
打开外卖桶,果然是滚圆白胖大肉云吞,每个云吞里都包裹着一颗完整虾肉,还有**脆红蟹子,无论是风味还是口感,都堪称一绝,甚至还贴心地备有一份白胡椒粉,吃时候撒点在汤水里,又鲜又开胃;烧肉粽子用料极其扎实,海鲜和板栗不必说,还有腌制得微咸带甜五花肉,糯米软糯清香,是地地道道岭南口味。
许久没吃到这么正宗云吞和肉粽,程斐都忍不住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