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宁的案子上给予他最终的答复,他答应一声,顺势摘下大衣围巾。
无须多言,老佣人马上过来取走放好,等客人临行前再拿出来归还。
小富之家的佣人很难有这样的利落和眼力劲儿,有心人从细节不难看出凌家当年的风光。
岳定唐的视线从老佣人落在眼前的餐桌上,不经意瞧见桌角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一条桌子腿儿还垫了一丁点纸皮。
凌遥厨艺不错,从前岳定唐就在凌家吃过饭,当时她也是亲自下厨,久违的熟悉味道,加上凌遥的热情,足以抵消凌枢的消极冷漠。
“定唐,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凌遥给他舀了一碗鸡汤,顺口问起。
岳定唐:“我现在在大学里教法学,主讲西方法制史。”
凌遥眼睛一亮:“这份工作好呀,体面又清闲,那学校里,是不是也有许多知书达理的女教师?”
岳定唐:“是有一些,但不多。”
凌枢心生不妙:“外边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坐下!”
凌遥喝道,给凌枢使了个定身术,再笑意满面看向岳定唐。
“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孩子呀,有没有未婚的?你跟凌枢是老同学了,大姐对他也没别的要求,就盼着他早点成家,女方也用不着大富大贵,只要人品端正,家世清白就好了。凌枢不像你,他成天在警察局办差,同僚都是男的,唯一看见女人就是嫌犯,要让他自己找,估计到了三十还得打光棍儿!”
凌枢开溜不成,一脸无奈:“姐,你能让客人吃顿安生饭不,可别把人吓跑了!”
岳定唐:“没关系,大姐,学校里适龄的女教师不多,不过我三姐认识的人多,回头让她帮忙留意一下。”
凌遥眉开眼笑,连声应好。
“定唐,你这么优秀,应该已经成家了吧?什么时候也把弟媳带过来一起吃个饭,大姐别的没有,这一手做菜的厨艺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岳定唐笑了笑:“尚未,家里人都由得我,他们不着急。”
凌枢见缝插针:“姐,你看,他自己都没娶亲,你让他帮我物色,这不是瞎子点灯么?”
凌遥叹了口气:“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倒也不愁,愿意追求你的女孩子,肯定能从外滩排到苏北,不像凌枢,只怕是站在大街上吆喝都没人要。”
凌枢:……
姓岳的好似觉得柴火烧地不够旺,还假惺惺安慰道:“说不定凌枢在外头交往了女孩子,没告诉你而已,大姐,你别太担心了,这种事要顺其自然。”
凌遥撇撇嘴:“他?他别哪天给我带回来一个舞女,说要结婚,我就谢天谢地了!”
凌枢忍不住吐槽:“你上次还说,只要我肯结婚,带回一个舞女,你也认了。”
凌遥狠狠剜他一眼。
话题结束,安静三秒钟之后——
“定唐,你之前留洋几年,怎么这一去就没音讯了?”
“留法三年,后来又在欧洲游学两年,去了一些国家。”
“这么说全欧洲的洋话你都会说啰?”
岳定唐谦虚道:“也没有,就英文法文说得流利一些,其它的像俄文和西班牙语,只能说几句,回来之后,没那个语言环境,都忘得差不多了。”
凌遥:“真厉害,不愧能进大学教书,我们家凌枢就不行了,到现在连几句洋文都说不利索。”
凌枢:……
他总算明白了,岳定唐就是那个“隔壁家永远优秀的孩子”,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注定不可能安安静静吃一顿饭。
“大姐,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从小到大都说中文,突然去了国外,肯定会不习惯,我还见过有人去了好几年,连一句洋话也不会说的,见了洋人照样结结巴巴。”
岳定唐不疾不徐,适时解围。
“你说得也对,不过同样都是留洋,肯定得比好的,不能往差的比,凌枢要是有你的一半好,我也用不着成天操心了。”
凌遥看他,是怎么看怎么好,连带和颜悦色,声音温柔,与面对自家弟弟时对比鲜明。
“凌枢读书时就很出色,现在不过是大家毕业之后际遇不同,方向不同,以凌枢的能耐,想必很快就有出头之日的。”
岳定唐宽慰道,看着在牢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凌枢一脸生无可恋,心情还挺不错。
而且身手还不错。
没等凌枢的眼睛彻底适应黑暗,对方就再度扑过来。
木棍虎虎生风,招招对准他的要害。
而此时,面馆前门处再度传来枪声!
凌枢有点急了。
对方动作快狠准,身手明显非常专业,还不是一般的江湖野路子。
每当凌枢要往腰间摸枪的时候,总会被对方打断,一根木棍就能令他完全没有闲暇去关注岳定唐那边的情况。
一失先手,处处受制。
对方扫腿踢来时,凌枢趁机翻滚至旁边,顾不上身上被碎石木料扎过的痛楚,顺手抄起一把趁手的棍子也朝对方挥去。
啪的一下,两棍相遇,凌枢手里这把发出不堪撞击的呻|吟,直接断成两截,对方一条腿踢在凌枢腰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