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有点酸溜溜的。
“你还没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跟踪你的坏人吗,要不要我报警?”
凌枢哈
哈一笑:“我就是警察。”--
“那他下次还来,我该怎么应付,要是问起你呢?”
说到这里,她还真有点紧张起来。
“他是我朋友,不是坏人,也不是特务。”凌枢道。
雅琪不信:“那你们俩怎么没打招呼?”
凌枢眨眨眼:“我要是说他喜欢我,你信吗?”
雅琪咯咯一笑:“信啊,怎么不信?你凌少是个女人都喜
欢,这要是来个男的,我也不奇怪!”
凌枢叹了口气,似真似假:“没办法,魅力大的人总有这种烦恼!”
雅琪还挺好奇:“那你拒绝了他?你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凌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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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男的对女人说,等他参军回来,就娶了她。女的相信了,日复一日等倚门相望,好几年过去,却等来男人的阵亡通知书。”
“她很悲痛,痛不欲生,差点轻生,但最终还是活下来。几年过去,她慢慢平复伤痛,又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两人结婚,生下孩子,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时她才偶然得知,当初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不是死了,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也许命不久矣,也许天不假年,就算跟她在一起,两人也没几年的好日子,所以他伪造了一份阵亡通知书,让对方死心,彻底放她自由。”
雅琪听得很认真,最后却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你是那个姑娘?”
凌枢抽抽嘴角:“我哪点像那个姑娘?”
雅琪思考:“这么说,那个姑娘根本就不喜欢她的恋人。”
凌枢:“这又是哪门子歪理?”
雅琪:“如果她真的喜欢,就算恋人真死了,她也会继续等,一直等下去,用下半辈子来等她,但她没有坚持下去,也就等不到真相到来的那天。”
凌枢:“时间会治愈一切,包括你曾经觉得难以迈过去的坎。”
雅琪摇摇头,在这个观点上有异乎寻常的固执。
“那个男的以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对方就会感激他,如果那姑娘后来过得不好呢?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跟她在一起?对女人来说,与其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不如跟自己喜欢的人,轰轰烈烈过几年。说不定,他看见的美满,也只是他自己以为的,真相并非如此。”
凌枢都快被她绕晕了。
他从没发现雅琪居然还是个如此能言善辩的人。
“你们男人,总喜欢用你们那一套来安排别人,以为是为对方好,可实际上呢,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这时候,萝丝拿着酒回来了。
凌枢主动倒酒。
“说不过你,我自罚三杯。”
在雅琪的强烈要求下,凌枢又跟她跳了一支舞。
离开翡冷翠的时候,天开始下起小雨。
春雨贵如油,凌枢酒气上涌,神志倒不至于混乱,就是脚步有点飘。
他没带伞,饶有兴致伸出手去接雨,思忖要不要把大衣脱下来往头上一罩,直接步行回去算了。
然后,他就看见街道对面的男人。
对方撑着黑伞,站在路边,静静看他。
两人对视片刻。
凌枢没动,对方动了。
他大步</p越过马路,将伞举过凌枢头顶。
凌枢抬头一笑:“真巧啊,岳长官!”
岳定唐却没笑。
他看着这人没心没肺的表情,忍不住冷笑:“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凌枢没了笑。
他撇开头,嘟囔一句。
但岳定唐听清楚了。
对方说的是:我身上旧伤很多,活不长。
“我早就问过刘镇和纪竹庭了,也咨询过医学教授,他们说子弹碎片留在体内取不出来,以后可能会对身体造成隐患,也可能会影响寿命,但这些都不重要。”--
“欧洲的医学很发达,我可以带你去看病,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也不是什么绝症。就算你遍体鳞伤,没法活到七老八十,起码四五十也是可以的吧。”
“现在世道这么乱,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寿终正寝,说不定死得比你还早。”
“凌枢,我已经错过了八年,不想再欺骗自己的心了。”
“我们别互相演戏了,行吗?”
凌枢沉默着,一动不动。
但如果他对岳定唐的话感到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早该一拳挥过去或掉头就走。
此刻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岳定唐知道他的过往,也知道他受过很多伤。
否则从前皮实的人,又何至于动辄发烧卧病?
这分明是旧伤累累的身体开始作出报复。
一想起那只无法再像常人一样提重物做精细活儿的右手,岳定唐的心就开始绵绵密密疼起来。
不再等蜗牛从壳子里钻出来,他宁可钻到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