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暗地,耳鬓厮磨,暧昧情热。
片刻之后,凌枢低头喝了口汤。“周叔,这汤真鲜。”
呵,又在装傻。岳定唐在心里无声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周叔还乐呵呵在说明天再让人多煮些,岳定唐接过话头。
“不用那么麻烦了周叔,他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
周叔:“啊?不用这么急吧。”
凌枢也一脸无辜:“不用这么急吧?”
岳定唐不动如山:“你姐夫那么惧内,很难保证会不会说漏嘴,如果你姐姐知道你回来了却没有先回去,等待你的只会是更猛烈的暴风雨。长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你先回去,让她看看你,过几天想过来也不迟。”
凌枢心道自己就怕有命回去,没命再出来。
这个老岳太残忍无情了,刚才夸他全白夸了。
小气鬼,喝凉水。
“周叔,我要是被我姐罚不准吃饭,你可要来给我送饭啊!”
他可怜兮兮,看上去就像即将入狱的囚犯。
老管家怜爱道:“凌少爷放心,明天我就让司机给你捎上饭菜。”
这两人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岳定唐实在没眼看下去。
“周叔,待会儿你让司机载他回去,我先回房看书了。”
“好,我知道了。”
老管家应道,在岳定唐上楼之际,冲凌枢悄声道:“你又惹四少爷生气了?”
凌枢喊冤:“我怎么敢惹他生气,他手里还捏着我的薪水呢!”
老管家轻轻拍了他的脑袋一记。
“四少爷很惯着你的,别皮。”
其实凌枢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瞧瞧凌遥。
只要凌遥不骂他,他还是挺想念姐姐的。
毕竟父母去世之后,就剩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了,他离家一走就是八年,这八年里,如果不是凌遥柔弱的肩膀挑起重担,还给自己找了个姐夫,也许等凌枢回来,凌家父母旁边又会多一座坟茔了。
但在一个小时后,他就发现,以上这些想法,全是多余的。
“说,你去东北到底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为什么受了伤还瘦成这样!”
“你少拿岳定唐来说事,人家会像你这样成天上蹿下跳吗,你有本事像他一样当个大学先生,我就不骂你了!”
“我告诉你,你这次回来就甭想再出去了,从明天起,下了班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家,隔壁孙校长的闺女比你小两岁,今年正好中学毕业,改明儿你们去见见,合适的话就把亲事定下来。”
“听见没有!”
“疼疼疼!松手……哎哟,我腿伤又犯了!”
凌遥吓一跳,赶忙松开捏住他耳朵的手。
“怎么了,我瞧瞧,严重不!”
凌枢愁眉苦脸:“被子弹打了,是枪伤,你说严重不?”
凌遥:“你别唬我,你们不是去给关家奔丧吗,怎么就受了枪伤?”
“我没骗你!”--
凌枢叹了口气,掐头去尾,将东北之旅胡诌一通,成功把凌遥给吓住了。
“那你这腿怎么样了,咱们再去医院瞧瞧吧,好端端的腿可不能落下病根!”
凌遥风风火火,就要去换衣服。
凌枢连忙把人按住。
“岳家有医生,已经帮我看过了,只要过两天再去换药就行。姐,我想你了,所以赶紧回家来看看你,姐夫呢?”
凌遥心头一软,摸摸他的脑袋。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你姐夫还没回来呢。”
凌枢:???
那他急急忙忙回来做什么,自投罗网?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凌枢毫不犹豫选择了出卖姐夫,转移矛盾。
“怎么可能,老岳明明在回家路上遇见姐夫了,我在岳家吃了晚饭换了药才回来的,这中间得有两三个小时了吧,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凌遥脸色一变,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动静。
门从外面被推开,周卅出现在两人视线之内。
“凌枢,你回来了?阿遥你怎么这样看我?”
见势不妙,凌枢转身就溜。
身后,凌遥的声音如同火山爆发。
“周卅,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凌遥脚底抹油,赶紧回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房门外面,两人声音由大而小,逐渐听不清了。
凌枢想出去劝架,又怕被战火波及,蹲在门口伸长耳朵纠结了半天,才把手放在门把上。
没曾想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他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凌遥根本没计较他偷听的行径,也没有半句责怪。
凌枢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就瞧见凌遥坐在床边,泪光闪闪。
他顿时吃惊不小。
这可是泼辣豪爽的凌遥啊。
“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姐夫可能有什么急事去办了,不是故意晚归的,你们千万别吵架,有事好好说,都怪我,怕你骂我,就把祸水往姐夫身上引!”
“不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