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还能走动理事,赶紧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变卖的变卖,销毁的销毁,将其折现,平分给关家诸子。
另外两口箱子,一口则是公中开销,如果诸子不分家,开销就从这口箱子里取,如果想分家,就把箱子里的东西也平分。一口则是留给岳定唐的母亲关氏,老太爷说,关氏当年负气出走,关家也没有出过嫁妆,他与关氏的父亲嘴上不说,心中实有愧疚亏欠,所以留给关氏的东西,就当是弥补当年的嫁妆,非关氏及后人,谁也不许动。
等他死后,这些箱子的钥匙由老袁保管,库房钥匙则会分发在关家五兄弟手上,一定要等到岳家的人在场,关家众人也到齐了,库房才能打开,各个箱子,也务必要在众人见证下各自打开,确认无误,方可离开,以免日后徒生纠纷。
至于关家的老宅子,如若关家众人执意要分家,宅子也不许变卖,因为这里供奉关家祖宗牌位,卖了,就等于把祖宗也丢了,后世子孙,断不能行此不孝之事。
二老爷念完,众人细细消化,其中滋味各异,不足为外人道。
老袁对岳定唐道:“岳少爷,老太爷遗言如此,现在您可以打开了。”
没等岳定唐动作,三老爷关书之当先打开自己的箱子。
毫无意外,自然也是地契银钱等物。
关书之脸上无可无不可,既没欣喜,也不恼怒,好像自己手里这口箱子跟他没有关系,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锉刀和一块木板,开始在上面雕刻,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难怪所有人都说,关家三老爷是个孤僻的怪人,就这行为举止,别说关家下人,连几个兄弟都不愿与他亲近。
凌枢先前本着八卦之心去打听了一下,据说关家几兄弟,老大老二是一个娘,也就是老太爷的原配所生,老三是老太爷的继室所出。
这继室性子跟关三差不多,都是闷葫芦,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老太爷也不喜欢她,这继室就成日闷闷不乐,把自己给郁闷死了。
老四和老五,则分别是老太爷两个妾室生的。
如今关家老人,连同这些女人都一个个离世,就数老爷子本人最长寿,关家也就他这一支子嗣旺盛,五兄弟不管好歹,起码都长大成人,活蹦乱跳的。
老袁把自己手里仅存的钥匙交给岳定唐。
岳定唐将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刻,忽然生出奇妙感觉。
他有预感,箱子里的东西,不仅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会是出乎意料的东西。
箱盖被往上掀,一丝金光由内透出。
岳定唐想要重新合上已是不及。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一缕金光。
大老爷抢先叫起来:“里面是什么!”
当箱子完全打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阳光下,一团金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二老爷禁不住上前一步,避开光线直射,终于看见那东西的真面目。
一座佛塔。
一座七彩斑斓的纯金佛塔。
七彩斑斓,是因为上面镶嵌各色宝石,蓝宝石,红宝石,碧玺。
佛塔共有七层,高度不超过两尺,粗略一看,起码用了累丝,掐丝,微雕等工艺。
每一层墙壁上,甚至都有各色佛教故事浮雕,凌枢凑近细看,依稀辨出目连救母,割肉喂鹰等内容,若有放大镜在手,应该还能认出更多。
飞檐下悬挂金铃,风来微动,居然还有细微的叮当作响,可见精雕细琢,登峰造极。
黄金自然是有价的,可这样一座巧夺天工的纯金佛塔,已经不能用黄金本身的价值来估量了,这要是放在有皇帝的朝代,恐怕拿去当贡品,也能博得龙颜大悦,换来一官半职。
可这样的珍奇,老太爷居然留给一个外姓人。
还是一个早年离家出走,与家人断绝关系的外姓人。
再看箱子里,佛塔之下,另有几样物件。
纯金的莲花、宝瓶、法|轮、海螺,镶满宝石的纯银宝伞,双鱼吉祥莲花纹玉佩等,还有零零散散的红黄蓝绿各色宝石铺底,目测两只手抓下去,那些宝石都没法完全抓在手里。
金玉琳琅,耀眼夺目。
同样令人震撼,比起佛塔,终究逊色几分。
若说佛塔是人间名匠的杰作,其余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上好的珍玩罢了。
但,即使如此,已经足够令人眼红。
再看大老爷,一双眼珠子已经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其他人没他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拿了这些,我们却只有银钱地契?!”
四老爷猛地回头,质问老袁。
老袁淡淡道:“方才老太爷信中不是已经说了,关家姑奶奶生前最得长辈宠爱,后来虽然负气出走,年少无知,但长辈也是半辈子歉疚,这些东西,便是姑奶奶的嫁妆。您若是不服,自可质问老太爷去,小人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大老爷:“我反对!老爷子生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还藏了这些东西,若是知道,我们当儿子的张口要,他还能不给吗?我外头还有债务缠身,老爷子却把值钱玩意一股脑送给外人,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