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铜镜里显露的她的影子,那却是一张让人大失所望的脸。
那张脸十分普通,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却失去了光彩。眉不够细密,稀疏了不少,颜色也没那么纯正了。眼睛不够清澈,眼瞳不再像之前黑珍珠一般的漆黑,眼白上更是布满了红血丝,浑浊不堪。她的鼻不再小巧坚挺,鼻子两侧毛孔粗大,唇不够红,唇形也不再饱满。皮肤不够细腻,满脸油光……在半边脸上,甚至还有一个胎记。
但若认真辩认,却还是能从这张脸上认出,她确实是司徒倾城。
她此时自然不是对着镜子欣赏自己,她拿着一个铜灯台,不停的砸着镜子,一下又一下的发出铛铛声。砸一阵子,她就会尖叫一声。
季颜在她第二次尖叫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季颜出了京。
忠叔一再挽留,又要给她准备行李,全都被她拒绝了。她将炼药的器具,以及一些药装好,又带了些金银,独自上路了。至于剩下的那些,全都交由忠叔处理。
“这里有一两瓶药,等哪天你遇到你家少爷,交给他,算是这段时间的谢礼。”临走的时候,季颜将一个荷包给了忠叔。
她走的时候,忠叔表演了一场十八相送,大张旗鼓的一路送到城外。
这是季颜的意思,她不确定,如果她不在了,会不会有人来找忠叔他们的麻烦。他是司徒倾城的人,她不希望因为她而让他们折损了。让其他人知道她已经不在京城了,别人想找她,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季姑娘。”出城行不到五十里,季颜的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
季颜掀开马车帘,看向来人。
“你是何人?”
“季姑娘恕罪,我家主人知道姑娘要离京,特来送行。”
季颜看向不远的一个亭子里,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季颜轻笑,直接下马车。她对赶车的车夫道:“你回京城吧。”
车夫吃惊:“这位小姐,我们说好……”
季颜丢了一块银子给他:“车资先付了你,你且回吧。”
车夫得了银子,忙忙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拦车的人,赶着马车调头而去。
季颜这才跟着那人到亭子里,那人也没通报,到了地方便径直离去。
“陛下。”看到宇文秋平季颜还是有些吃惊的。
她走的虽急,但动静不小,只要稍微关注她的必然知道这件事。她没想过会不会有人来送行,但宇文秋平出现,却是大出意外。亭中一石桌,桌边四个石凳,此时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宇文秋平一身玄衣,头束玉簪,双目精芒乍现,看向人的目光,给人一种他在凝视着你。但若细细去探究,又不免要怀疑,其实他什么都没看。
“听说季姑娘要离京,可是京中有人惹姑娘不快?”
“并无。”季颜道。
“那季姑娘为何要离开?”
“京城不过是暂时落脚点,如今待腻了,自然就离开。”
“果然是潇洒,季姑娘真是让人羡慕。”他执起酒壶,在两个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是朕为季姑娘准备的送行酒,祝季姑娘此去一帆风顺。”
季颜看了一眼那酒杯,突的轻笑起来:“做帝王的,是不是都如陛下这么无耻?”
宇文秋平眼神微凝,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凌厉。“季姑娘何出此言?”
“陛下一定以为,我虽然懂医,对于入口的东西定会警惕,所以你将毒下在杯子上。而且只要我手碰一下,这毒便会通过我的皮肤,进入血液,使我中毒……据说,陛下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先皇以及诸皇子全都死去,结果先皇除了陛下再无人可继承皇位,所以这皇位才便宜了陛下。我更听说,先皇死时面色泛金,可十指指甲却泛红。而陛下今天给我下的这毒的效果,居然正好也有那样的效果。”
宇文秋平这一下真正的动了杀机。
“啪啪啪!”宇文秋平两手轻轻拍打着:“不愧是连江疏朗都自愧不如的季神医。”
“那么,陛下可以说一说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了。”
宇文秋平:“季姑娘难道不觉得,我可能只是来杀你的。”
“陛下如果只要拐弯抹角,那我便告辞了。”
“季姑娘的医术着实让人惊艳,朕心甚慕。不知季姑娘可愿留在京中。”
季颜皱眉,这才真正的第一次去看这个人的脸。她将体内能量运至眼睛周围,看他身上的气。这人是典型的帝王之相,这是应该的,不管他因什么上位,他已经是帝王了。他的气运本是聚而不散,这样的人气运会越来越强。可惜的是,那聚来的气运颜色各不相同,还未完全融合,唯一牵系着它们的牵绊却已经被斩断,那些气运要远离了。
从她所知的种种上推测,这几股强大的气势应该就对应着另外几个男人,而唯一的牵绊就是司徒倾城。而如今的情况,跟这气运的走势正好应照。
一旦这些气运散去,他的帝王之气也就没有那么浓厚强势了。帝王气运不够,镇不住国运,那国必乱。
司徒一族被斩杀,对于帝王的气运影响是极大的。若是没有其他几人的气运相助,周边几国必定会趁势攻打大商。可因为有他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