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了,就让三妹妹扶着我出去吧。”
这要求也不算离谱,姐妹情深,大家也都喜闻乐见。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时锦走上前,扶住了时卿一边手臂,朝外走去。
“三妹妹,我有句话,今儿要与三妹妹说。”半路,时卿突然轻声道。
“大姐姐请讲。”
“我知三妹妹是重情重义的人,但是,三妹妹自己也看得清,这时家,先不说二弟如何,老夫人,爹,对你我姐妹如何,妹妹心里定是门清的。至于二妹,我今儿出嫁,她连面也没露,”时卿叹了口气,“就是不是一个娘,好歹是一个爹的,二妹也是个狠心人。三妹妹以后出了阁,还是少和家里人联系为好。我想,到时候母亲也定然会这般交代你的,她是真心疼你。”
时锦听在耳里,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家,除了李氏,别的人,可能都是各怀心思。
“我言尽于此,以后这个家,就再不是我的家了,但是三妹妹,一辈子都是我的三妹妹。”
时锦感觉到时卿一手紧紧拉住了她。
“大姐姐,你一定要好好过,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这会儿,时锦只以为时卿说的是她出阁了,就是别家的人了。一会儿后,时锦就会明白,为何时卿会说,这个家,以后再也不会是她的家了。
出了前门,观礼的人围满了两边,见新娘步行出来,愣了一会儿,都喝采起来。
“新娘子出来了。”
时锦最先看到那个立在人群中间的人,他着一身大红喜衣,原本没什么喜色的脸,在看到一身嫁衣的时卿,绽开了一个笑颜。
他急急走了几步,迎上前来。
时锦郑重地将手上那只素手,交到他手里。
老夫人,时复,李氏,都站在石阶上最前面,看着一对新人缓缓走下石阶。
时卿转身朝石阶上弯腰一拜,算是拜谢了这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老夫人和时复都略说了几句,无外乎都是些祝福的话。
见吉时到了,王媒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请新娘上轿——”
宋洵小心翼翼地将时卿扶上了轿,转过身,却没上喜马,而是走到了石阶下。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他是要与岳父岳母磕个头?
只见宋洵微微笑了笑,道:“今日除了迎亲,小婿还有一件事要顺道做了。”
老夫人看着宋洵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忙道:“有什么事来日再说就是了,快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宋洵却道:“只要进齐府门是吉时就行了。那件事耽误了八年,也是时候清算了。”
观礼的人群彻底静了下来,看着这苗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啊?
宋洵朝四方观礼的人拱了拱手,清声道:“各位有礼,有一件事,想请诸位做个见证。”宋洵顿了顿,“众人皆知,我是临川府走失的孩子,十五年前,我被养母救起,也就是时府宋姨娘的亲姐姐,但养母不多日就患病逝世。养母当初因为无子,与夫家合离,后来放心不下我,便将我托付给了宋姨娘养,”说着宋洵朝时府里面拱了拱手,“亏得宋姨娘心善,时府心善,容我在时府寄养。我当年年幼,养母给我留的财产,因为担心我年幼不会照管,便暂请宋姨娘代为保管,如今我已成人,也不好再麻烦宋姨娘了,今日,也正好将我的财产一并带走了。”
听宋洵说完,人群一片哗然。
虽然宋洵话里一个字都没提是宋姨娘霸占了他的财产,谁都不是傻子。代为保管,不过是顾忌时家颜面,说得好听点罢了。
老夫人简直要晕倒过去了,谁会想到宋洵竟然会在今日讨要财产,还这般突然,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狠狠地掐了掐掌心,才清醒了一点。
“孙婿,虽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但是财产的事,还是要摊开了说。你说有财产让宋姨娘代为保管,这事老身不知情。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来日再说吧?”老夫人道。
宋洵笑道:“川南距此太远,一来一往也不方便,今日正好一并运回去。”说着宋洵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
“当日是养母亲自将财产交到宋姨娘手上的,这些便是当时我养母和宋姨娘签下的文书,上面约定好,待我成人,宋姨娘便将财产退还与我。”宋洵扬了扬文书,“宋姨娘知道的,若是她想不起来,也可以让她看看这些文书。”
在宋洵掏出那卷文书的时候,老夫人就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了,宋洵一定是早有预谋。
时复气得脸颊涨成了猪肝色,他一脸怒气地道:“说是为你保管,难不成我们还会昧下不成,非要在这大喜的日子讨要?”
宋洵疑惑道:“泰山这般生气是为何?我不过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说了今日顺道拿回去。”说着宋洵单手一扬,背后就走出十几个汉子来,“我连抬东西的人都一并带来了。”
看着周围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时复感觉被人当着人面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他这一辈子都没这般难看过。
“你真是我的好贤婿啊!”时复咬牙切齿地道。
宋洵含笑道:“泰山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