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溪只和女二号换了半天的档期,下午依然要照常赶过去拍摄。
回去之前,阮好风又换了一辆车。这次来的不再是上次那个神出鬼没的司机,而是他本人的助理。
这也是纪溪第一次正式跟阮好风的助理见面,对方看着也年轻,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大男孩,很爽朗细致。
见她第一面,就上来做了自我介绍:“太太好,我是阮先生的头号助理,姓周,您叫我小周就好了,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交给我。”
纪溪笑:“助理还编排号码吗?不知道我借几个过来好不好?”
阮好风则随意地揽过她的肩,笑:“别跟他贫,就他一个助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天天喊我加工资。”
小周助理眉开眼笑:“助理从一号到七号都是我,太太您随便借。刚好以后有了您这个靠山,老板也不敢太压榨我。”
年轻人的圈子就是有这点好处,没有官僚做派和迂腐气,从纪溪所在的剧组和阮好风的身边人,都没有她想象中的严正古板。
纪溪跟着阮好风上了车后才知道,这个助理小周做起正事来雷厉风行,八面玲珑。不用备忘录,单看了一眼时间,就已经事无巨细地将阮好风今天的行程安排报了出来,顺带着精到老练地介绍了各种情况和资料。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大串,吐词清晰,思路明确。
他说完后,回头看见纪溪在笑,一下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们谈事时都不避讳纪溪。
“老板,今天长安影视集团星月工作室的乔洁想找你谈话,你见的话我把时间地点安排在晚餐之后,要是不想见我就推掉。您明早六点半要飞H市给开机仪式剪彩,后面还有两个采访……”
“乔洁?”阮好风问道。
听见这个名字,纪溪也微微怔了一怔。
陆域的经纪人,原来还真的打算来找阮好风?
“乔洁是陆域的经纪人,之前打过好多个电话了,我都说您行程忙拒绝掉了。这次是他们老总特意再问的我们一遍,对方挺心急的。”小周说。
“那就见见吧。”阮好风眉眼淡漠,“自己艺人做出的事,自己得担着。刚好我要跟他们谈谈合同期间艺人违约闹出负面事件的事情,这笔违约金不小。”
他们送纪溪回到了片场。
小周特别谨慎,自己先下车看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记者跟在周围后,这才回头告诉纪溪:“太太,可以下车了,我送你去片场吧。”
“不用,我去送,你把车停到外面去。”阮好风说。
他这几天偶尔也和纪溪同进出,剧组没什么人察觉出来。
一般剧组外围都有安保系统,进出都要有工作证,每个人会发一张卡牌,写着各人的名字和在场中的职务。其余的地方,保姆车和录影车能围成一堵高墙,基本杜绝了被偷拍的的可能性。
小周犹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行,老板谈恋爱,小的去给您打掩护就是了。”接着哼着小调把车开走了。
纪溪回头看了一眼,乐不可支:“原来你身边还有个活宝。”
阮好风说:“T市人,说话像讲相声,有时候饭局上都不用我说话,他一个人侃大山,能侃两三个小时。他有三寸不烂之舌。”
纪溪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呀,我的小熊饼干落你那儿了。”
每一盒都很小,量少而精。警局给她送了七盒,满满的一大捧,她自己吃了一盒,阮好风吃了一盒,剩下的全忘在了后座。
阮好风则瞥了她一眼,眼里藏着笑意:“我帮你照顾它们,你就别想了。”
纪溪于是也一本正经地瞅着他:“那你要照顾好了啊,这种饼干它每过一夜,自己就会长出一盒新的。明天我要看到双倍的小熊饼干。”
“幼稚。”阮好风评价说,语气也跟她赛着严肃,“哪有你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明明是每过一夜,它们自己就会离家出走一盒,太太,你也客观一点。”
两个人幼稚来幼稚去,插科打诨半晌后,纪溪才想起来跟阮好风说:“那个乔洁……”
她声音小小的,有点不确定这算不算干扰阮好风的正事。
又或者说……算是小小的告状呢?
阮好风却意外地停了下来,神情在这一刹那凝重了起来:“怎么,她去找过你了?”
纪溪点了点头,只是大略把那天的事跟阮好风说了一遍,略去了乔洁对她威逼利诱的细节。
阮好风认真听着,问她:“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呢?”
纪溪想了想:“剧组已经开拍这么多天了,男二号的戏份是占比比较多的。这件事如果经纪人不插手,我想的是陆域给我道个歉,就这样算了。出现这件事,其实是对剧组的损失——”
她抬起眼,看见阮好风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要说,换就换,预算够的?”
阮好风:“……”
纪溪笑眯眯地说:“知道我们剧组不缺钱,但是前期宣发已经下去了,粉丝回馈也比较好。这个时候要是换演员,伤筋动骨。”
阮好风还要开口,又被纪溪打断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