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解药有那么些作用,花满楼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至少拉扯着藤蔓的手臂不再颤抖。
但是唇边温软的感觉却让人不愿失去,这卑劣的想法让他有些窘迫,甚至心口都开始发麻。
犹疑片刻后,他有些愧色的侧开头,“可……可以了。”
清栀贴着他的面颊,轻声道了一句:“好。”
这一声又轻又软,带着女子特有的低哑,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人的心中上挠了挠。
花满楼却察觉到她有些不同寻常的音色,有些担忧道:“清栀,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可以感觉到,女子的温度越来越烫。
清栀有些疲惫道:“太热了。”越来越热了,就像是心口里燃起了一把火,烧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四肢酸软。
精致脆弱让美人越发惹人怜惜,也会让她们更加容易生病,一场病就能耗去她们大半的精气神。
更有甚者,会要了她们的命。
这一场高烧来势汹汹,且不说他们如今的窘迫境况,就算是正常情况下,这高烧不止也是会要人命的。
花满楼有些心急,开始尝试攀爬藤蔓,只是他本就看不见,此时又一只手抓藤蔓,一只收抱着清栀,而藤蔓上覆满尸骨,有些沾满了滑腻的尸液,一个不慎只会比现在更惨。
清栀被他大幅度的动作惊动,轻声劝道:“不要动了,会掉下去的。”
花满楼皱眉道:“你烫的很厉害。”
清栀靠在他的胸前笑了笑:“不会死的。”
画楼不会让美人轻易死去,只会成倍的压榨吸取贡品。尤其是名花美人图,每一个美人培养起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至少如今为止,十二副名花美人图从未集齐过。
“会很难受。” 花满楼轻轻道:“小时候爹娘和哥哥们都很忙,我一个人住在家里,又不喜欢别人打扰,病了也不愿意说出来。”
本来不过是一个小风寒,却因为他的隐忍,酿成了高烧,甚至到了后面高烧不退,烧坏了双眼。
他还记得那种昏沉却不能睡去的时候,能够清晰感觉有一把火烧进了脑中,一点点将他的光明蚕食。
花满楼认真的重复道:“很难受。”
至少,他不想让怀中的女子也感受到那种无力的痛苦。
清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如今这般带着我,你定然上不去的,你可以将我用藤蔓缠在身上,双手攀爬。”
说罢,伸手拨弄了一下身边茂密的藤蔓,寻了几条不粗不细的出来,交缠在一起。
“外面的藤蔓沾了尸体的腐水,用这些藏在里面的会更加牢靠一些。”
花满楼点了点头,将清栀用藤蔓缠住紧紧的绑在怀里。粗糙的藤蔓摩擦在身上并不好受,但是清栀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她老实的伸手搂住花满楼的脖颈,用尽最大的力气,贴近他。
两人亲密的动作,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花满楼的武功并不差,甚至说比许多人都更加出色,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光明,所以更加努力,清栀几乎可以听到他借着藤蔓的拉力,踮足飞跃的风声。
只是偶尔也有意外,踏在过分滑腻的地方,亦或是碰到了尸体,都会再次下降。有时候运气不好,撞到了年代久远的棺材,还要防备着棺材碎裂后掉出的尸体。
此时他们便是这样的境况,花满楼被棺材中的尸体砸中,向下坠落了好大一段距离,清栀被惊的浑身一颤。
花满楼勉强定住,安抚的贴了贴她的发间,又似安慰自己一般。“没事的。”
这一吓,让清栀本就萎靡的精神越发虚,有一种随时都要昏睡过去的感觉,又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惊醒。
清栀皱眉道:“你受伤了?”
花满楼轻声道:“不过是些小伤罢了。”
清栀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脸上有一道温热的血迹,清栀手指顿了顿,又慢慢的替他擦拭着。
“是棺材砸的。”她肯定道。
若是目视无碍,他们大可以避开这些棺材,可是偏偏两人都是瞎子,走一段落一段,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清栀缓缓道:“对不起。”
花满楼微笑,“为何道歉,这与你无关。”
清栀:“是我拖累了你。”
花满楼摇了摇头,“你从未拖累我,是我连累了你。”
清栀不小心拂过花满的额角,也许是伤口的刺头,让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清栀问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花满楼摇了摇头,“只是碰了一下。”
清栀轻轻叹了一声,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已经接近尽头了,她真的太困了,已经支撑不住了。
对于花满楼,心中也有些歉意,因为即使在这一刻,她心中所想的依然是美人图。
清栀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道:“花公子,如果现在可以看见,你是不是可以上去。”
花满楼沉吟道:“有五成的机会。”毕竟他们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加上不知道这悬崖究竟多高,他们此刻距离悬有多远。
清栀点了点头,轻声道:“希望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