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是不是看透了他的谎言时,叶廉却突然抽出他腰侧的枪支,并打开弹匣检查了下子弹的数量。
——满匣。
……哦豁,忘记这点了。
迎着叶廉重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宰治额头的细汗隐约冒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抓了抓头顶的卷毛,尴尬的胡编乱造道:“这个是……对,用光了重新补充的!”
他那明显动摇的神情即使不用系统提示叶廉也能看穿,他冷静的陈述着自己的证词:“你是受伤后直接来到的这里,并没有时间去换子弹。”
“呃……”太宰治身体一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盖了,毕竟叶廉跟一般人不一样,他总是能够轻易发现自己的谎言。
看着眉宇间满是纠结的太宰,叶廉最后放下了一句话:“不要对我说谎,太宰。”
“就像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谎一样,你也同样不要对我说谎。”
那双碧色的眼眸从来都能够轻易的动摇着他的心,太宰治半垂下的眼帘轻颤,无形之中在内心轻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没有开枪哦。”太宰露出了一个微笑,漂亮、缥缈、仿佛伸手就会破碎那样的脆弱:“……因为你喜欢他吧,中原中也。”
你喜欢的人,无论内心多么的讨厌,我都不会主动去伤害他。
这是太宰治为了能够一直留在叶廉身边的,最低限度的忍耐。
闻言,叶廉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欣慰之类的情绪,他只是默然的凝视着太宰治,将那哀伤的神情深刻的铭记在心中。
“太宰。”忽然,他伸出双手,抚摸上太宰治柔软的双颊,并稍微用力往下拉去,与那微怔的鸢色双眸保持同一水平线对视。太宰治被他拉的不得不弯下腰身,手掌扶在椅子的把手上保持着平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片无尽的绿色,蕴藏着水一样的广阔,宝石一样的闪耀,是他最喜欢的温柔的眼睛。
保持着对视,叶廉清冷的声线在他耳边徘徊:“请你记住,在这个黑手党中……不,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所有威胁着你生命的人,你都要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利用你那无效化的异能,开枪反击,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太宰治缓缓眨了眨眼睛,叶廉所说的话太过沉重,就仿佛他是世界的中心般,令他有些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即使是中原中也,也可以开枪射杀?”
“是的。”没有半点犹豫,叶廉脱口而出。
“……即使你很在意他?”
“我的在意无关紧要,你的生命才是最优先考虑的。”
太宰治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他现在仿佛身处一个奇怪的漩涡中,因为叶廉的重视而感到高兴,而因为叶廉那以他为中心的思想而感到诡异和不安。
这太奇怪了,就像是叶廉没有自我的意识,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这个存在而服务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深入探讨叶廉对他如此在意的原因,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去在意。
他有种预感,一旦解开这层层谜团揭露真相,叶廉就会真正的离他远去,他所渴望的东西永远不会得到。
太宰治抑制住心底越发扩散的不安,唇瓣动了动,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你伤害了我呢?”
迎着那渴望着的目光,叶廉怔忪了一瞬,倏地,唇角勾起了个温柔到了令人落泪的弧度:“——那就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吧。”
“我,可以为你而死。”
“……”
太宰治沉默了,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的不安没有被这句沉重的话语而安抚,反而像是掉落到了没有尽头的黑洞一样,一切感情都随之而去。
所以他故作麻烦的摆了摆手,恢复了与往常无异的吊儿郎当的姿态:“啊不行不行,太沉重了,我最讨厌这样的对话啦。”
“……说的也是。”叶廉眨了下眼睛,也微笑着松开了手,站起了身体,他不在继续这一话题,将枪支换给太宰后,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伤口很疼吗?去休息吧。”
“不。”太宰治心中为他恢复了自然而松了口气,用抱怨的口吻拖着下颔道:“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森先生的办公室里呆着呢,我马上也要赶过去汇合,啊啊真是讨厌又要看见那家伙的脸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太宰治仍旧痛快的从椅子上跳下,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后,扭头看了眼叶廉:“……要一起去吗?”
出乎意料,叶廉却摇了摇头:“不了,如果我出现了,森先生的计划说不定会功亏一篑,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比较好。”
“是么。”太宰治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却松动了一下,令他觉得轻松多了,“那就稍后见了。”
说着,他潇洒的转过身,肩膀上披着的过长的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渐渐迈向了远方。
港口黑手党boss的房间内,双手双脚被束缚的少年被迫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就是一身黑袍勾着笑容的森鸥外。
除了拥有束缚异能的黑手党部下兰堂外,太宰治是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