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一路上神采奕奕, 回去后就蔫成了一朵枯花。
四肢酸软无力,喉中干燥难耐,更要命的是苍烬好像回过了味,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沉默着, 江奕将脸埋进手臂。
表面清清冷冷, 其实心里很慌张。
出发前他告诉苍烬没人可以伤得了他, 然后自己就以囚笼中人事不知的形象和苍烬再见面。
出发前他告诉苍烬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快到如果苍烬不来找他,没准他还会在力族蔫个两三天休养生息。
以及他要怎么和苍烬解释自己闯入了力族的领地?
己方答道:我迷路了,苍烬回道:从契族到力族要穿过一片树林,还有个普通人至少要走上大半天的碎石山谷。
江奕仿佛在慌张中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门口传来苍狼中气十足的声音:“苍烬,大人吩咐要的汤,呃,药煮好了!”
背后如炬火热的视线终于收了回去,江奕暗松口气,接着一只宽厚的手掌摸了过来, 将他揽入大腿上坐着。
半截身子还没进门的苍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两。
江奕脑子还晕乎乎的,下意识往人身上靠,像是依偎在对方怀中一样,见状回了个礼貌而不失得体的笑,笑容霎然一僵, 差点呛出声。
神智倏然清醒, 耳根子也红了, 他压低声音:“你捏我……做什么?”
苍烬伸向两瓣柔软浑圆的手又搭回了人腰上, 仿佛自己完全不是那个借题发挥的人,语气平静得坦然:“不许对着别的男人笑。”
江奕:“……”
从苍狼手中接过碗,苍烬先喝了一小口,有点烫便端着吹一吹,又喝了一小口,觉得温度合适了,再喂给江奕喝。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递来的正是苍烬嘴唇碰过的那一边。
江奕想表示自己还没虚弱到不能支撑一只碗的重量,被好似知晓他想法的苍烬看了一眼。
顿时不挣扎了,张开嘴,乖乖地接受投喂。
苍烬问他:“苦么?”
江奕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他被苍烬含住嘴,掘开唇缝大肆吸吮,吻得差点背过气。
“苦么?”
“……”
又被吻住。
来来去去被吻了五次,耗时一次更比一次长,眼冒金星的江奕终于想起苍烬比他还先喝了两小口,药苦不苦人是知道的。
这次深吻之后,苍烬没有再问,单是搂着江奕,轻拍人背,帮着他顺气。
江奕气喘吁吁,脸颊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抬头瞪了人一眼,接收到一个坦坦荡荡的无辜眼神。
嘴角抽搐。
发作不起来,毕竟也是他理亏。
江奕突然想到了些事,将额头抵在苍烬的胸口,静下心去认真聆听。
心跳声急剧而快速,暴露了男人某种欲盖拟彰的情绪。
被苍烬撩拨起的那一点恼怒就在这飞速鼓动的心跳声中偃旗息鼓,江奕不可抑止地心软了,张开嘴,极轻地说了一个字:“苦。”
原是想安抚苍烬的心情,但话一出口,江奕却不禁有些失神。
印象中他好像没有喊过苦,也从没叫过疼,就连研究人员在给他做应激性检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纳闷,更是紧张苦恼地问他:欸,江奕小宝贝儿,你就不会疼吗?
不会疼吗?当然会的。
是个人都会疼,他的痛觉神经完整,又怎么不会觉得疼。
只是总有一层枷锁禁锢着他,不想惹麻烦,让人为他担心。
苍烬看着怀抱中的江奕,怜惜地亲了亲对方狭长的眼睫毛,盯着江奕红晕未褪的耳垂,忍住了含上去的冲动。
旁边站着的苍狼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这不妨碍他被这恩恩爱爱的两人闪瞎了眼。
意思意思咳嗽了一声。
苍烬抬眼看到了他,仿佛才注意到这人还没走似的:“怎么?”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昔日旧友给嫌弃了的苍狼。
“昨晚上你两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个。”想到这里苍狼又蹙了下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瞳孔轻微收缩,复又吞吞吐吐地道,“昨晚上的黑色飓风……”
心知苍狼在顾虑什么,苍烬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嗯,我们看见了。”
这句话也没假,只是旁人听上去会将他两下意识带入局外人,而不是引发异象的罪魁祸首。
苍狼打量着苍烬的表情,不大相信。
他确实怀疑到了对方身上,因这人就是抱着江奕从那个方向跑来的。
但是他犹豫了。
探究到底不一定会带来好结果,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苍烬难得回来部族,难道他们还要把对方再次逼走吗?
苍狼想通了,自然地略过质疑部分,主动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他长长地缓出一口气,对昨晚看到的震撼景象表示出了强烈的感叹:“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去注意都难,就是不知道那阵怪风从哪来的,把我们吓了个够呛。”
昨晚上奴隶去送热水,在屋外唤了很久,没听见里面传来一点声响,又不敢擅自进门,刚巧苍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