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顺着苍狼的搀扶坐起来, 整张脸失去血色,看上去虚弱无比。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大部分野兽已经被击退, 还有一小部分徘徊在墙外,大山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那就好。”
酋长咳嗽了一声,看见冲进来的苍烬,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来:“回来了。”
苍烬紧盯着酋长没了半截的右腿,半响,哑声道:“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大家正吃得畅快,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群野兽, 当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苍狼代酋长回答了,单手握紧成拳,除了黯然,他的眼中还含着极大的愤恨:“过后大家进行排查……我们加强了守卫, 唯独没料到这次来袭的野兽中还有巨齿鼠, 近河的位置直接被凿穿了一个洞,几百只野兽都是从那潜进来的。”
“巨齿鼠群一直生活在乱石谷, 但那里与我们生活的地方隔了两座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
在苍烬之后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昨天和苍岩起过争执的男人。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其他部族干的好事!”
“咳咳咳……”
酋长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苍狼连忙给他顺气, 只是这一动太过剧烈, 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伤口, 导致血液再次渗出, 渗血的位置也在慢慢扩大。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道:“我去拿木头。”
他说的木头当然不是指普通的木头,男人揭开帘子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根燃烧着的木头。
酋长见状抽了抽嘴角,重叹一口气,拿起皮革咬在嘴里,冲着男人点点头。
苍狼双手按在酋长的肩膀上:“苍烬,过来帮我按住酋长的腿。”
苍烬这才动了,却是走到酋长旁边后突然掏出了骨刃。
“你要做什么?”男人下意识质问。
下一刻在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少年随手将匕首抛开一边。
酋长三人直接被苍烬莫名其妙的动作给搞懵住了,直至看到对方从默默跟随的契鬼手里接过几株野草。
那是腐虫草?
之所以会取这么个名字,是因为有人在饿极的时候尝试拿这种野草来填饱肚子,味道和腐烂的虫子差不多。事后证明这个东西不能吃,吃了会好几天没有精神,严重的话还会上吐下泻。
少年将腐虫草塞进嘴里,苍狼几人因为过于震惊没能及时阻止,眼睁睁瞧着对方面不改色地吐出草泥,抹在刚用骨刃割开的伤口上。
大概等了十几息的时间,少年将草泥抚开,将成果展示给三人看:“这叫止血草,可以止血。”
止血草的效用当然没这么快,但比起皮肤刚被割开时不断往外涌血的情况,明眼人都能发现血流的速度确实变慢了不少。
酋长最先露出了苦笑:“唉,你何必……”
少年大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这个玩意能止血,却还是选择用这种方法来证实自己的发现。
江奕将包着止血草的兽皮交给了苍狼:“拿东西捣碎,捣出来的汁水留着,一起敷在伤口上,再用兽皮包扎起来,不要包得太严实。”
“哦,哦……”
苍狼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找工具。男人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为自己刚才质疑苍烬的行为感到抱歉。
少年摇了摇头。
唯一可以做两者调解人的酋长如今重伤在身,没什么余力再去处理别的事。瞄眼这一个,再看看那一个,只得叹气。
就算大家平日里压抑着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真实存在的东西并不会因为谁的刻意遗忘而消失,男人刚才的惊惧就足以代表族内大多数人对少年的态度。
他知道苍烬心中比谁都门儿清。
就像他们对少年抱有恐惧一样,少年也始终没有将他们认作是可以信赖的族人。
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还是给双方都带来了隔阂。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少年没有再开口,男人则坐立难安,不断盼望苍狼能够快一点回来。
“酋长,我会一些治疗的方法,能否让我为您看一下手臂?”
几人都没想到的是,在众先一步打破宁静的,竟然是苍烬身后那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契鬼。
“你会治伤?”男人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在此没有现成的草药可以用,也就是说眼前这只小契鬼打算给酋长徒手治伤,而徒手治伤又是什么概念?能够做到徒手治伤,对方至少有着一定的治疗知识和手段。
但是怎么可能?
能够获得治疗知识的现有途径只有两个,要么靠自己冒着中毒受伤的风险亲身试验,要么由族里的祭司亲口传授。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这片死亡率极高的大陆上,救死扶伤的本领只会让他们成为整个部族的宝藏!
不是每个部族都能拥有一个懂治伤本领的祭司,如果族中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即使是契鬼族也会想方设法保护对方,更别提将其拱手让出。
契鬼族是契族的附庸,同时也受契族的庇护,只有契鬼族的人才能做这契鬼贩子。如果这只契鬼真的有着治伤的本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