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
元霄很认真地道:“你是天才,像莫扎特和圣-桑那样的天才,你注定是要登上顶峰的。”
白问霖摇摇头,似乎对做钢琴家没有半分兴趣,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做这行。
这段视频,元霄还记得时间,应该是白问霖十五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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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霖在那个年纪,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元霄敢保证,如果让那些大师发现他,定会会争抢着收他为徒的。
白问霖当时喜欢练习一些非常非常难的曲目,李斯特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他听一遍就会。那些让普通钢琴家都敬而远之的音乐,他从来不会出错,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三只手。
这些曲目对于只学了三年的学生,无疑是非常难的,绝对超纲!手练废掉都不可能流畅地弹下来。可白问霖练起钢琴来太固执了,他为了练好技巧,把元霄买给他的存钱罐抠开。每练习一遍,他就拿出一块硬币放在一旁,直到存钱罐空了为止。
而且他能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也不干,只练左手技巧,只因为他觉得自己左手不如右手那么灵巧,触键发声不够完美。
让元霄颇有些头疼的,是白问霖乱加装饰音、做自以为是的改编的毛病。
他弹奏一首练习曲,第一遍绝对完整无误,像是已经练习过很多遍那样流畅准确,一个错音也不会有,只是如果让他弹第二遍,就会大量“出错”。
或者说,他在第二遍,就不看谱了,反而会肆意地加一些装饰音,做出改编。元霄是个录音系学生,他其实很反感胡乱改编古典乐这件事,可这是白问霖未来风格养成的重要一环。他委婉地说:“是不是加的有点多?”
白问霖就会适当地减少一些炫技的华彩,转而问他:“这样听起来,是不是更好?”
元霄点头,无论怎么听,白问霖的演奏都是流畅的、清澄的,犹如落在丝绒上的珍珠。
他心说,你和书里的李斯特有一样的毛病,幸好我是知道未来的,否则一定不敢让你这么放肆下去。
午饭后,两人继续学钢琴,元霄一天最多只能弹三个多小时,再多就会对心脏有负荷,没事干的时候,他就爬上阁楼,写一点乱七八糟的曲子,或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茶,折腾一台手提摄像机。
听白问霖的演奏,绝对是一种享受。待他成名,这可是再有钱都没法享受的事。毕竟能有殊荣邀请他来家里演奏的,除了白宫就只有皇室了。
桌上煮着茶叶,元霄下楼给白问霖做了一杯热可可端上来,还有两块巧克力甜甜圈,是厨师烤的。
“问霖,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
白问霖看向甜甜圈,眉头似乎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接着站起来把甜甜圈端开,放在旁边:“我等会儿吃,哥哥,你来帮我看看这一段和弦。”
他翻开谱子,指着某一段五线谱。
元霄凑过去一看,居然是《哥德堡变奏曲》,这玩意儿他练过,命都去了半条。巴赫丧心病狂地在低音线只有32个音的基础上,坚持了三十次精彩绝伦的变奏。
元霄只看一眼那段和弦,就有些头皮发麻,这是二十八变奏,主要针对颤音的练习。
他有些不自信:“那……要我……弹给你听吗?”
白问霖正有此意,让出琴凳,站在旁边。
元霄便把外套脱下,坐在琴凳三分一的位置,他先是拿起琴谱端详了片刻,再扭头看白问霖。
白问霖已经比他高了,少年没少锻炼,微微挽起的袖子露出他结实的小臂肌肉,此刻正低头注视着他。两人对视过后,元霄咳了一声,开始不靠谱的“示范”。
他试着把那段颤音弹了一遍,因为太难,而且从没练过,对谱不熟悉所以错了几次。接着,他又来了两遍,嘴里很低地哼唱——这是他的小习惯,没人的时候会哼得大声些,有人时则会闭嘴,但因为跟白问霖熟悉了,不免控制不住。
这首变奏全曲不过一分钟左右,
几遍过后,自我感觉好像没什么错误,他才轻声问一旁的白问霖:“我没弹错吧?”
白问霖心说错了,但是却轻嗯了声,说:“应该没有弹错。”
元霄自知技术不到家,如果给他时间,他也可以练得准确无误。但是像白问霖那样听一遍就能弹的人实在太少,元霄羞愧难当:“你来吧,我就算了。”他正欲起身,却被白问霖一把按住肩膀:“我们一起。”
两人坐在一起,元霄用低音部,白问霖用高音部。
他在元霄错的地方,故意又错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元霄:“这里我是不是错了?”
元霄微微起身看了眼谱子,轻轻点头:“好像是错了,唔……应该是这样的。”他起抬手。
白问霖侧头看他专注地示范,发出很微弱、以为没人能听见的哼唱声,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眼睛微微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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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白问霖又笑了,这是很令他开心的回忆。每一次看都会笑,随即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孤独袭来,因为总是他一个人看,能陪他回忆的人,早就不在了。
他的音乐得到了无数人赏识,可最初的那个却不见了。
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