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
只听一声冷哼,原本还俯身于殿前的大皇子站起了来。
“自我朝开国以来,传位诏书皆是由圣上亲自保管,大行前才会公诸于众,若父皇当真留有遗诏,又岂会这般在你手中?”
大皇子目光直直地看向太子。
“只怕这遗诏是真是假,还有待权商吧。”
他这话一出口,底下众朝臣便开始议论起来。
这事的确是不符合常理。
大行皇帝若真有遗诏留下,怎么他的贴身伺候的公公不知,反倒从太子手中拿出。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大皇兄这是在质疑孤了?”
太子这个时候却是面色沉静,一点都不见异色。
“本王不过是将众臣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已,太子这诏书若是真的,又有何惧?”
大皇子话音一落,与他一同的一些大臣便也跟着点头称是。
“殿下,不知诏书可否交由臣等一看究竟?”
陆尚书适时的站出来,以他为首的大皇子党们便都待不住了。
而与此同时,剩下几位皇子也不甘落下,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灼灼地盯向年幼的太子。
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算心里再如何成熟,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乱。
不过也只是一瞬。
在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后,太子立时舒了一口气。
“诏书自然为真,太子殿下无须畏惧,只不过……”
太子看向自朝臣中缓缓走出的那人,终是露出一个笑来。
“众位莫不是忘了。”
谈宁昔走至太子面前,于台阶前停下,转身,看向众臣。
“太子乃是先皇在位时亲立,今日便是没有这诏书,太子殿下也是正统继位人选。”
他的声音不重,甚至有些轻,可是这话一落,就是掷地有声。
他无非是想告诉其它那些怀有异心的人。
太子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
就算没有这传位诏书,那个位置也轮不到其他人来坐。
“谈太傅。”
太子脸色缓和。
然后看向其他人。
“既然你们都对这诏书有疑问,那孤就将这诏书交由陆尚书和谈太傅来宣读。”
陆尚书闻言自然领命,不敢耽搁,忙走上前,弯身双手接过那诏书。
打开一看,表情一变。
“谈太傅,这……”
一旁大皇子看得心急,忙问:“如何?”
“的确是先皇的御笔。”
得到回答,大皇子脸色明显暗了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却又听他道:
“只是……”
“只是什么?”大皇子忙问。
陆尚书却抬头看了眼谈宁昔,表情有些怪异。
谈宁昔抬眼看向他,平声道:“陆大人可以宣读了。”
陆尚书见他如此,只得点点头,捧起诏书,高声宣道:“朕自即位起,执掌朝政四十一载,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比邻有序,四海咸服,吏治清明,君亲臣睦,更盼后人圣行。皇太子李熙系元后嫡出,宅心仁厚,贤良方正,甚晓朕躬,有仁君之德,着传位于皇太子李熙。”
但这诏书却还没宣读完。
“陆氏容娴,温婉贤淑,娴雅端庄,堪为母仪天下之德,着,册封为后,令谈宁昔为帝师,共同辅佐新皇登基,以明朝堂,造福百姓……”
此诏一出,四下皆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谈宁昔望去。
他本就是太子之师,如今太子即位,他再升为帝师,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这立娴妃为后,这样一来,太子继位,那她就是太后。
让她和谈太傅共同辅佐新皇,这实在是……
“不,这怎么可能!”
大皇子第一个高声质疑。
“这诏书是假的。”
这次连掩饰都没有,他就直接喊出来了。
太子不为所动,面对质疑,只让几个文臣过来一看便知。
诏书经由几人之手传阅。
最后几人确信,这的确是老皇帝的笔记,而且那玉玺盖章也是做不得假的。
“大殿下,这的确是先皇御笔亲书,您若不信也可亲自来一看。”
“拿来我看。”
大皇子一手接过诏书,目光一触及那书面就立即一变。
“这不可能。”
大皇子猛地看向谈宁昔,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这绝不是父皇的遗命,父皇他根本就不会……”
话说到此,却是戛然而止。
谈宁昔抬首,迎上他的视线,眼眸平静。
“不知大殿下断言这诏书不可能为真,有何凭据?”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咄咄逼人,可是大皇子却被他堵的无话可说。
“你,是你,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然而面对他的指控,谈宁昔却是轻笑了声,而后理也不理他,直接转身,面向太子俯身道:“臣谈宁昔见过皇上。”
他这一声一出,众臣也立马反应过来。
先是太子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