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认真听到了最后,没有一人提前离开。
岑念弹完曲子后,还有意犹未尽的孩子扑上来央求她再弹一曲。
郑知收起手机,上前招呼精力旺盛的孩子们:
“好了好了,让念姐姐和哥哥都休息一会,我带你们去院子里老鹰捉小**!谁要来捉小鸡呀?”
她的提议一出,许多小孩都尖声答应,郑知带着一群小孩离开大活动室时,倒还真像一个护短的母鸡了。
“你的琴声好了许多。”岑溪说:“有突破了吗?”
岑念点头:“上次你说的话对我很有帮助。”
自从上次茅塞顿开之后,岑念再也没有被文辞雪说过“没有感情”。
其实她哪里又倾注了感情呢?
“共鸣”、“同感”、“和琴声融为一体”——这些充满感情的教学方法,不适合她。
岑溪的话提醒了她,第二天,她就把钢琴拆解了,为的是研究每个音色产生的过程和结果。
等她拆完钢琴,她拆的第二个就是钢琴曲,先拆大师的演奏音频,标记大师弹奏出的每个音符高低、音色厚薄,再拆自己弹出的曲子,比较两者之间究竟差在什么地方。
音色在物理里的定义很明确,音色就是频谱结构,音色有不同也是因为声音的频谱结构有不同。
想要改变音色,唯一方式就是改变声音频谱:想要音色明亮就增强高频,想要音色柔和就减弱高频,想要音色浑厚就增强低频,想要音色轻薄就减弱低频。
放到实践上来说,她发现有几种方式能影响琴声音色。
踏板踩下后琴弦的共振程度、琴盖的打开或是合上……这些小细节都能影响音色,但唯一能改变音色的,只有施加在琴键上的力度!
十指施加在琴键上的不同力度会产生不同的击锤动作,这些看似微小的不同却能够改变琴声的泛音列,不同的触键方法,归根究底是为了通过不同的触键方法,产生不同的机械能。
机械能不同了,琴弦振动的模式也不一样,由此产生了低沉哀婉或轻盈松快的音色。
所谓没有感情,不是她真的没有感情,而是她弹错了频谱。
仅此而已。
“能帮到你就好。”岑溪垂眸,右手轻轻抚过黑白琴键:“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钢琴了。”
“为什么?”
“没有天赋,弹不好。”他说。
岑念想起他刚刚的弹奏,有些疑惑:“你弹的很好。”
“傻念念。“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那是因为你在这里。”
只有在她弹奏的时候,他才能忘记在学琴过程中得到的灰暗回忆,用欣赏赞叹的目光单纯地去看这个乐器。
岑念觉得他是在夸自己弹的好。
她确实弹得挺好的,岑念想,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句夸奖。
她转过头来,看见大会议室里还有几个孩子,其中就包括了小粉红,他们都因健康上的问题不得不留在室内。
现在钢琴弹完了,岑念正想着再陪他们玩什么的时候,岑溪已经起身走向了仅剩的几个孩子。
“你们想看变魔术吗?”
岑溪的话让几个小孩都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想!”两个不怕生的男孩大声回答。
岑溪笑着对腼腆不语、游离在集体外的小粉红柔声说:“小妹妹,我能请你做我的小助手吗?”
小粉红害羞地看了岑念一眼,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点点头。
“你的丝巾真好看,我想暂时借用一下,你介意我把它取下来吗?”岑溪笑道。
得到同意后,他才轻柔地解下了小粉红脖子上印着小猪佩奇的粉色丝巾。
“小助手二号,来。”他笑着看向岑念。
岑念不知所以,走过去后,岑溪把丝巾戴上她的脖子,又细心地帮她把头发给捞了出来。
“看好啰,一条十分可爱但绝对普通的丝巾。”
岑溪笑着把戴好的丝巾展示给小孩们看,接着,他拉住丝巾垂下的两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了下来。
“啊!”
孩子们刚刚发出惊呼,丝巾就到了他的手上,当然,岑念的脑袋也好好地留在脖子上。
岑念摸了摸脖子,从刚刚他系丝巾的力度上来说,她好像猜到了这个魔术的真相。
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激动的孩子们了。
“哇!哥哥好厉害啊!”
“怎么做到的?教我教我!”
岑溪转瞬就被孩子们围住了,他就像一个敬业的偶像,孜孜不倦地回应着粉丝的“安可”要求,直到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用上双手,“破解”了这个小戏法。
知道原理后,几个小孩立即自己玩了起来,不合群的小粉红也因为是丝巾的主人,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场同龄人的游戏。
岑溪转头看向岑念的时候,发现她也在看他,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岑念刚刚一直在看他,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在看他。
面对这些怀着各种重病的孩子,岑溪那拒绝和人肢体接触的问题似乎不治而愈,他耐心温柔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