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闻。”白华嫌弃地皱皱鼻子,再狠狠将烙铁烫在冷汗淋漓的人的右肩!
“滋拉——”
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着,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模糊了视线,抑制不住的生理泪水从眼角滑下,呼吸进肺的空气线儿似的,弱而细,轻轻一动,便牵扯到双肩的烫伤,尖锐的,撕心裂肺的疼。
沈娆的模样十分可怖,一会儿功夫,浑身已经湿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色煞白,瞳孔微散无光,有一缕头发被冷汗打湿黏在脸颊,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白华的手紧了紧,冷哼一声,将烙铁丢回炭火盆。
“怎么了?”沈君问。
“单用一种刑哪有意思。”白华走到一根鞭子前,拿下来,在手里掂量着,觉得满意了,冲沈君一笑:“臣好容易来一趟,这么多好玩意儿,可不能浪费了。”
沈君扫一眼他手里的鞭子。这并非普通皮鞭,鞭身暗藏机关,嵌着玄铁做的倒刺儿,一鞭下去,就是一条肉丝儿。乍看鞭子破坏力不及烧红的烙铁,其实懂行的人都晓得,这玩意儿的疼才折磨人!她宠溺一笑:“你啊!”
“啪、啪、啪……”
鞭刑干净利落,打在人身上,就勾下来一条布条,和着血淋淋的肉,一下一下,没有一丝儿停顿!
白华手打得酸了才将鞭子丢到一边,满屋子转悠寻感兴趣的刑。沈娆衣衫破碎,满身是血,几近昏迷。
蜡烛,毛板,在白华捏起烧红的针,往沈娆笑穴一扎,而沈娆却一点儿反应也无后,沈君有点儿坐不住了。
白华要出气可以!但谢景澜不能死!她还得从她口里问出司寇丹那个老匹妇的下落!
“白华!”她上前,拽住白华欲下第二针的手腕:“够了!”她看了眼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的人:“她现在还不能死!来人!快传御医!”
候在一旁的狱卒喏了声,躬身跑出去找人。
白华顺从地放下手:“也好。来日方长。”
沈君对他的乖巧很满意。对别人张牙舞爪,露出獠牙的猛兽在自己脚底俯首称臣,令她看白华的目光更加喜爱痴迷。
她看了眼沈娆不至于那么快死,就急不可待地要吻上白华。白华一怔,侧了侧头,那吻落到他的侧脸。
沈君眼一瞪就要发怒!她最近喜怒无常,大概是被司寇丹与沈娆的阴影压的,脾气格外大。
白华主动抱了抱她,胳膊揽住她的腰:“还有人。”
熟悉的体香钻进鼻腔,让这个肮脏油腻的刑房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沈君心一下子软了很多,情绪平复,她又在白华肩窝,着迷似的,深深吸了口气,顺口在那处白而嫩的肌肤上咬了咬,留下一个红印:“脸皮怎么那么薄呢。”
白华在她背后的手攥紧了,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面上却是放松微笑的,甚至带了些男儿家的羞涩,嗔道:“陛下。”
被唤来的御医是个花甲女人,两鬓花白,脸上皱纹纵横,倒很有精神头,一来便中气十足道:“陛下!”
浓情蜜意的两人立即分开。
“去,看看她的伤,别让人死了。”
吩咐完,被挑逗得情!动的女皇便火急火燎拉着白华出了牢房。
永延殿,殿门大关。
主殿,床帐落下,里头传出一声声放!浪的吟哦。
帐外,白华冷着脸,在浴桶里清洗着锁骨旁的牙印。
穿戴妥帖,摇晃的大床还没停。
白全儿按吩咐掐着时辰进来换香:“主子,您可真有先见之明。要不提前换了香,今儿您就危险了。”她将未燃尽的香包进帕子里,又熟门熟路,从柜里香盒拿一块出来放进熏笼,用针挑了挑:“不过这也是兵行险招,不是长久之计。”
白华没答,直到白全儿一脚踏出主殿,才喃喃道:“用不了多久了。”
自打那日被重伤到有进气没出气的地步,沈娆只再见了沈君一面,女皇逼问许久,她就是不张嘴,将没耐心的女皇气得连扇她几个耳朵,沈娆再次晕过去。
老御医又着急忙慌赶过来,本着医德一脸忐忑地说这人不能再用刑,甚至不能再受一点儿微创,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于是沈娆如今只在牢里奄奄一息地将养着,偶尔大理寺卿会顺道看她一眼,看她一副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的模样,便愁容满面的离开:没法审就没法立功!干吃饭,用的药还是最贵的!银子不都得从她这拨!偏偏圣上和丞相都盯着这个人,还没办法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就这样还恢复得这么慢!
这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因祸得福了。沈娆躺在一团干草上苦笑着想。
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清静日子没过多久,一个平静如昔的夜里,丧钟三声,震彻皇城,女皇薨。
沈娆嗖地睁开眼!这阵子是从来往的狱卒口里听说沈君身子不好!怎么会这么严重!她分明有一甲子的寿,再说又与帝王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命格簿上的东西纵然会变,却从未变得这么厉害过!
而且沈君一死,膝下无女,执行贤继制度。西陵国的大权便会顺理成章被白华照单全收!
她抬手,捂住抽疼的额头。
“已经能抬胳膊了?”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