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方仪说得很忘情,看到对面的小辈,又有些难为情,便中断下来。
“你们年轻人听到这些,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蓝方仪问道。
“没有,我很感动。失去了挚爱,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但一想到将会失去,便觉得痛彻心扉。”越阳黯然道。
蓝方仪再次点点头,接着说他盼望的现象并没有发生,哪怕是在忌日,还偷偷瞒着家人找来道士招魂,都不能再见一面。
那个时代,不会有过多的照片,也没有视频。荒唐事做尽,也没有见到亡妻一面,夫人在脑海中的影像越来越模糊,蓝方仪的焦虑也越发的强烈。
再后来,蓝方仪居然自欺欺人,将那些树影,仓房里的暗影等看作是妻子的亡魂来找他。将错就错,蓝方仪还会特意安排个衣架,挂上夫人生前的衣服放在暗处,假装她还在时那样聊天。
“我不害怕鬼魂,可偏偏见不到。有时我走过给自己设套的房间门口,余光扫到熟悉的身影,那种狂喜之情无法描述。可等看清楚,不过是我放的衣架,心情又失落到低估。”蓝方仪擦了把眼泪,双手撑在大腿上,微微抬头,接着说道:“这些事,孩子们都不知道,都是我偷偷做的。不得不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过去得久了,有些执念就不那么强了,该远去的也找不回来。可是这几年,眼睛花得厉害,却总能看到夫人的身影走来走去,有时还在跟前,那叫一个清晰啊!可我,却怕了,不想看到……”
“所以,姥爷便搬到了这里来?”越阳问道。
“不错。”蓝方仪没有隐瞒。
“情况好了些,但也没有根除吧?”越阳问道。
“哎,你说对了。”蓝方仪又展开那封信,指着最后一句,“什么让我再找一个,看看外面那两位的模样,她都不放心,还追到这里来了呢。”
越阳被逗笑了,原来蓝方仪找了两个极为普通的农村妇女照顾,是害怕亡妻不满,早早地把他给招了去!
话都说开了,事情就好办了,越阳安慰道:“姥爷,现在老夫人留下的东西全都找到了,想必她在那边也安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越阳,你说,我夫人为什么要托梦给小溪?”蓝方仪又问,他活了一辈子了,大风大浪都见过,自然对这种无稽之谈,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和姥爷一样,小溪将对姥姥的爱也藏到了心里,最终反映在梦里。但不得不说,小溪确实也是你的福星,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她,这才发现了这些。”越阳中肯道。
“哈哈,是啊,那是我的小福星!”蓝方仪开怀笑了。
之后,越阳当场绘制了一道安神符,墨汁和黄纸这里都有,只需放在枕头下,晚上便不会被噩梦侵扰。另外两副安神汤的方子,坚持喝七天后,再换第二个方子喝七天,就万事大吉了。
蓝方仪很高兴,心病已除,再看到符箓,就感觉自己的病好了大半。当即吩咐两位农妇准备晚餐,对了,不要只吃绿叶,再杀只老母鸡!
因为蓝雪舞电话一直催促,晚饭后,越阳便和凌小溪准备返回。蓝方仪将信留了下来,眉黛首饰盒便送给了凌小溪,另外越阳也有奖励,就是上回得到的鸡宝,老头留着无用。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蓝雪舞一直在等着,车还没停稳,就开始数落了,“这么晚回来,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妈!”凌小溪直接跳到蓝雪舞怀里,双臂挂在她的脖子上,兴奋道:“今天,我跟姐夫找到姥姥留下来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在哪儿找到的?小溪,你们不会是去老园子了吧?”蓝雪舞惊愕道。
“对啊,我们找到了……”
“越阳,你带着小溪去老园子了?你算什么东西,也去惊扰先人!疯了吧!”蓝雪舞不等女儿说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凌若寒挡在越阳前面,劝说道:“妈,你先听听小溪怎么说。”
“小溪是孩子,他还是孩子啊?上回老爷子过寿,就让他搞了个鸡犬不宁,现在又去老园子!什么意思,当了凌家的上门女婿,还要惦记我们蓝家的?呸!不要脸的东西,蓝家的东西什么时候也落不到你头上!”蓝雪舞破口大骂。
忍了这个丈母娘很久,越阳又忙了一天,路上开车时间就长达七个小时,此刻也是心烦,冷声道:“惦记是一回事,但老爷子非要给,我也不能拒绝。”
啪嗒!
将蓝方仪送自己的那块鸡宝扔到地上,越阳冷着脸回凌霄阁了。
蓝雪舞愣住了,接着在后面追着骂,“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敢跟我甩脸子,有志气就从我家滚出去!”
妈!
凌若寒和凌小溪一边一个,才把蓝雪舞给拉回主别墅去。
越阳回到自己房间,什么都没干,躺在双臂上生闷气。当然,他不至于跟蓝雪舞计较太多,而是凑齐消除蝁蛊的药丸实在是太难了。
珍贵材料自然不用多说,价格惊人,但越阳不在乎,多少钱都愿意买。让他烦恼的是,市面上没有的奇缺材料,就要八种。
迄今为止,越阳也只是得到了一块雄鸡宝,跟蓝方仪送他的那块同时发现的。
越阳也通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