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将军”当然是孩子起的外号,这陶俑本无称呼,也很少人去关注。
但毕竟放在村长家已有十多年,孩子一说,大家立马也发现了,对方那胳膊,确实和原先不一样了!
“这,这,”村长震惊的说不出话,成年人可没孩子的接受能力强,因为知道现实,更能明白,陶俑是烧制出来的,怎么可能改变姿势,那个手臂的弧度……即使别人用力掰歪,都是要掰断的!
“猪将军活了吗?”村长家的大女儿十三岁,明白的道理已经很多了,她眨了眨眼,望向“猪将军”的目光却没有惧怕,反而十分亲切。
她缩在父亲身后,胆子似乎有些小,比较怕生,怕的当然是何宴这个生人,但由于父母信赖何宴,她还是鼓起勇气,怯怯说道:“其实小时候,我见过他的,是个酷酷的将军,像大英雄。”
“啊?”村长的妻子高女士本来就惊惧不已,此时一听更毛骨悚然,自家的物件,不仅能动,小时候女儿还见过对方,这不就等于把一个大活人每天摆在家里盯着他们看?
“胡说什么?这么小就骗人。你咋就见过了,你胆那么小,见过能没跟人说?”高女士瞪起眼训斥道。
这训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那女孩失落的低下头,正暗自伤心,头顶却落下了一片温暖。
抬起头,见到那个胖胖的哥哥正低头,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她说见到,不一定是假的,有时候灵的磁场影响,会在普通人眼里具现,不过当时,她一定是触发了某种条件,才得以看到灵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介意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见到他的吗?”
小女孩怔了下,眼中本来涌起的雾气消散了些,她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叫朱芸,当时以为那是做梦,今天看到猪将军才想起来,那人长得和猪将军一模一样……”
陶俑能动,何宴也是第一次见,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陶俑里的灵,居然强大到可以影响到现实层,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番动作,可人改变动作很简单,但对藏身在陶俑中的灵来说,突破界壁做出动作,几乎等同于一种强大的极致。
从发现对方那一刻起,何宴就发现了,自己不一定能收的了这陶俑之灵,不过……对方或许也不是村子怪事的始作俑者。
这“猪将军”真的不怀好意,村子是维持不了现在这种还算正常的状况。
换句话说,他想做坏事,这村子早没了,倒不是说村子人出事了之类,而是指被吓跑了。
那边小女孩朱芸已经在家人惊呆的眼神中,磕磕绊绊讲述起来:“……那天正好是除夕,白天放烟花烧了袄子,就被关在房间里。”
“自己皮还连累弟弟的袄子一起烧个洞,没揍你一顿都是好的!”显然,高女士也想起了这回事,回忆一下都气的不轻,“给他们亲手做的衣服,根本不珍惜。”
“之后我就靠着床头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声音在喊,我从小睡眠浅……就被喊醒了。”
听不清的声音,似乎包含着不甘和痛苦,朱芸虽然被关在房间,但高女士毕竟还是爱她的,
最多平日里,对几个孩子有些分配不均,但不至于对女儿多冷血。
那会儿本来就是深夜,关她进房间,也是为了让朱芸早睡。
因此对那声音虽好奇,朱芸却没跟着走出去,而是打开窗户,看向漆黑的夜空。
这天,星星一颗都没有,整个天空跟幕布一样,一丝亮光也无,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换了思维缜密的人,这时候已经在怀疑了,天空怎么可能一丝亮光也无,就算看不到星星,也是比地面黑暗处要亮的。
可朱芸是个孩子,她想不到那么多,觉得奇怪也分辨不出怪在哪里。
黑暗中只有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寂静空旷的世界,容易让人产生强烈的孤独噶。
可没过多久,与朱芸房间窗口正对的那户人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走出来个七八岁的男童,跟着声音走入海里。
朱芸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那一刻,男孩好像入魔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半截身子已经淹进了海里。
“是胡家的童童!”村长还在迷糊,高女士却马上反应过来,显然对女儿窗户外的方位比较熟悉,这一次,换成高女士止不住的震惊了,压低声音说:“童童好像也掉海里过。”
大人没声张,但村子又不是没人,来往有人看到过,童童爸妈把孩子从海边抱回来,衣服都是湿的。
“听说胡家两口子爱吵架,几次三番口角都说过仍孩子各过各的,不会是他俩扔的吧?”村长语气闷闷的摸出一颗烟,刚坠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了一眼何宴,又收回到口袋里。
“亲生的,谁舍得扔?”高女士翻了个白眼,不太认同,“吵架口不择言,说说而已,谁会信啊!”
何宴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或许孩子就信了。”
“啥?”村长没明白,关孩子什么事?
在他想来,孩子就是个被动存在,不善不恶不健全,父母说过的话,孩子听到了,又能怎么样。
“接着说,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