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刚闭上眼没多久,隔壁就传一男一女吵闹的声音。
“这里是病人的房间,请你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否则我就要叫人了!”说话的是何婉,她强压着怒气,似乎对来人有所顾虑。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驳了回去:“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男人的声音听着狠厉又暴躁,接着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浮起来,“怎么,你也想当季夫人?切,你以为他还是季家指定的继承人吗?我告诉你,做梦!他现在就是个废物,以后也只能躺在烂泥里!想要荣华富贵,这容易啊,不如来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哈哈!”
笑声带着肆无忌惮的猖狂,即使何婉竭力辩驳,还是显得苍白无力。
“出去!”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舒灵愣了下,听出是隔壁的主人。
男人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调戏了何婉几句,又不阴不阳地留了些讽刺的话,这才摔门而去。
“我——”
何婉刚要开口,就被床上的人打断:“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我的房间!”
话落,房间里静谧了三秒钟,随后就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匆匆离去。
舒灵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在对方气头上找过去了。她原本还在猜测对方的身份,但刚刚听到的话,倒是让她弄清了不少事。
先前的一个月她可不是白跑的,C城有哪些势力,都做些什么,她基本也都弄清楚了。
这个年代很像华国的七十年代,但又不完全是,至少这里没有那次运动,社会的发展更进步一些,但相对的有权有势的人也更多。在C城,季家世代为商,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即便是战争年代也不落人后,一边支援着国内的抗战,一边大力发展着新兴商业,到如今整个华国能与之匹敌的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可惜季家坐拥大片财富,人丁却稀少得可怜,到这一代只有季昀时和季昀琛两兄弟,其中哥哥季昀时是原配所生,而弟弟季昀琛是继妻的孩子。兄弟两人只相差一岁,哥哥成年后一心扑在学术上,似乎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而弟弟放荡不羁惯会玩乐,季父也不会放心将家业交给他。
原本季父年纪不大还不到五十,再掌舵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可是就在数月前季父突然得了重病,而长子季昀时也在赶去医院探望的途中遭遇了车祸。如此一来,季家的家业便落在了季昀琛的手里。
若是没有猜错,隔壁的主人就是遭遇车祸的季昀时,而刚刚过来耀武扬威的男人,多半是那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弟弟了。
那么,何婉为何要示好季昀时呢?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了,又残又瞎,还有讨好的价值吗?
舒灵很快想到了几种猜测,如果何婉是重生或穿来的话,季昀时很可能是未来的大佬,现在对他示好,将来也方便抱大腿,更甚至还能当他最亲密的人;反之何婉是带有外挂的任务者,那就更简单了,季昀时多半是她的目标,或者是为了攻略他,或者是完成某种任务。但归根结底都是一样——有利可图!
…………
舒灵休息够以后,又去了隔壁的卧室,这一回季昀时正睡着,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惊醒。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冷硬而死板。舒灵扫视了一圈,觉得这人一定很无趣,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张合照上,不由地愣在了那里。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孩,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季昀时和她的母亲。然而让舒灵惊讶的是,照片上的女人和她现在的脸有七分相似!
该不会两人是亲戚吧?
舒灵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可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先生,该吃药膳了。”是李婶的声音。
季昀时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刚要开口说“进”,却在下一刻看向了床头的位置。
舒灵嘴角微了一下,本想告诉他没人看得见自己,想了想还是躲到了阳台上,至于季昀时会不会告状,她一点都不担心。
果然,季昀时只是让李婶放下东西就让她离开了。
舒灵等人走后,好心地上前问他:“需要我喂你吗?”
季昀时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舒灵的话无疑在提醒他现在是一个废人。
“不需要吗,那算了。”
舒灵只是下意识想要对他好一些,但也不会上赶着,在她的潜意识里,对方根本不是那种敏感细腻的弱小存在。
但季昀时还是被气到了,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舒灵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扬了扬嘴角,带了几分诱哄的语气说:“好了,还是我来喂你吧,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季昀时绷着脸,不说好也没有拒绝。
舒灵撇了撇嘴,自顾着拿起药碗吹了吹,只是还没等她把汤匙送到对方嘴边,一股奇怪的味道引起了她的警觉。
“这是……七情草?”舒灵用舌尖尝了一下,立刻辨出了这味不该存在的药材。
季昀时眉头紧皱,问道:“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