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得胜归来,皇帝在庆功宴之外又设了家宴,后宫妃嫔们悉数到场。
酒过三巡,皇帝见自己的弟弟对伶人的歌舞不感兴趣,便开口提议让妃嫔们献上才艺助兴。
那些心思玲珑的见有了讨好皇帝的机会,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皇帝多看几眼,可皇帝的眼神不是在靖王慕容燿身上,就是不动声色地看向陆云烟,全然没有在意她们的琴曲歌舞。
舒灵听着这些充满柔情蜜意的琴啊曲的,有点昏昏欲睡,她端起一杯酒想要醒醒神,不想刚上场的陆云烟开口一句话,让她差点被喝下的酒给呛到,好在有宽大的衣袖遮掩,谁也没有发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抑扬顿挫地念完,陆云烟微微欠身行过一礼,便开口自谦道,“妾身才疏学浅,让诸位见笑了。”
皇帝看起来很满意,笑着颔首道:“听着有股豪气干云之意,甚好,甚好!”
“皇上谬赞了。”陆云烟欠身行了一礼,在转身时正好同皇帝下首的慕容燿目光相触,她嫣然一笑,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慕容燿一直看着陆云烟,直到皇帝咳嗽一声,他才开口问道:“这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陆家才女么?”
此言一出,皇帝只是愣了愣,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是这样一个反应,而同为陆家女的陆飞烟已经垂下头掩住了目中的恨意,倒是陆云烟全程淡然地保持着微笑。
舒灵不小心打了个酒嗝,随即引得皇帝看向了她。
“皇后想说什么?”
“唔。”舒灵拿开掩口的帕子,不动声色地说,“妾身只是在想,这岑夫子和丹丘生听着有些陌生,不知是何许人也?”
皇帝听了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倒是陆云烟随即起身说道:“回娘娘的话,岑夫子和丹丘生只是妾身借用的人名,无需在意的。”
“这样啊。”舒灵一脸无知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她真的不记得这两人是谁。见陆云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本宫还以为是陆才人的知己好友呢!”
这话说出来,一众妃嫔面面相觑,就是皇帝也有些变了脸色,因为光听那首诗,确实是有那么一层意思在。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慕容燿突然开口说:“那皇嫂呢,琴棋书画要表演哪个?”
舒灵抬眼看去,比起他兄长,小她一岁的慕容燿就如他名字般耀眼,此刻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矮桌前,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支着下颚,狭长的凤目里透着理所当然的随意。
她微微一笑看向了皇帝,哪知皇帝也配合着慕容燿说:“阿燿难得开口,皇后不如随了他的意,只管挑拿手的就好。”
舒灵心里有些气,这兄弟俩是合着让她难堪,想给陆云烟出气么?她哪里会作诗,难不成也和陆云烟一样“借用”?
她婉言推拒道:“皇上,妾身不精琴棋书画,倒是刀枪剑戟都会一些,骑马射猎也行,只是现下不好做这些,您看?”
“皇嫂太过自谦了,您是天下女子表率,哪能像您说的,什么都不会呢!”慕容燿说得一本正经,似乎是非要舒灵拿点“本事”出来。
舒灵没想到陆云烟的魅力那么大,不过见个面就能让慕容燿着急为她出头,或许她的计划又得改一改了。她按下心里的怒气,微微笑道:“靖王这么说,本宫也就献丑了。”说完她就吩咐了准备笔墨。
待太监宫女将东西拿来,舒灵很快将刚刚想到的一首诗默写了下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慕容燿一边念一边看舒灵,等到念完后,他诧异地问道,“这是皇嫂自己写的?”
舒灵但笑不语。这时陆云烟已经不着痕迹地看了过来,见她没有否认,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讽刺还有几许深思。
舒灵面不改色地说道:“本宫字陋,配不上这诗,让靖王见笑了。”
“哦,这不是皇嫂所作?”靖王眉角一抬,似乎有些意外。
皇帝露出狐疑之色,开口问道:“那皇后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啊,妾身小时候翻兄长的书本时无意间看到的,当时觉得挺有意思便记下了,所幸今日也算应景。”舒灵说着看向慕容燿,“靖王殿下不会见怪吧?”
“皇嫂一片心意,臣弟收下了。”靖王说着将纸张收起,竟是直接塞入了胸前衣襟里,看得舒灵眼皮直跳。
皇帝倒是不以为然,当即又命人取来纸笔,自己豪兴大发做了一首诗,歌颂了这一次的征战,随后又将其赐-->>
给了慕容燿。
不久宴席散去,众人各回各家。
舒灵刚要沐浴洗去一身酒气,就见明秀快步走了进来。
“慌慌张张做什么呢?”
“娘娘。”明秀俯首低声道,“皇上翻了陆才人的牌子,却是让太监将人送去了养心殿。”
翻牌子没什么奇怪,让人送